的黑霧, 在許垂露的注視下艱難地擰出個類似“我很好我沒事”的絕望表情。
“……”
許垂露實在不想與他計較,因為在蕭放刀和無闕之事上,水漣才是“不懂”的那個。她搖了搖頭:“既然這樣,那我走了。”
水漣聞言, 從恍惚中清醒幾分:“許姑娘原本找我是想說什麽?”
“我問了, 你便會答麽?”
“……當然。”
許垂露狡黠一笑:“我就是要問方才的問題,他們比武有何不妥?”
水漣垂眼長歎:“我是怕你過於憂慮。”
“不說怎麽知道?”
他呆滯片刻,將己所想如數吐露。
許垂露卻未顯訝色, 忖道:“原來你是擔心宗主會贏。”
“她不會敗的。”
“倘若,宗主不用無闕,她亦有把握勝過何成則麽?”
水漣一怔:“什麽?”
許垂露了然道:“所以, 比起宗主,你其實更信無闕。”
“我、我何時這樣說了?”水漣睜大了眼。
“你方才分明猶豫了。”許垂露眯眼道,“真是奇怪,你們都沒見過她施展無闕,卻對這東西如此信。”
水漣苦笑道:“我現今幫不了宗主什麽,非是惱宗主決策……隻是恨我己罷了,方才也絕非故意出言冒犯。”
她聽得酸水直冒,連忙打斷:“不不,你沒說錯,我不懂之事還有許多,就譬如,你剛剛道高手交鋒雙方都易受損,也就是說勝敗未必與生死一致?”
“對宗主而言,敗易傷,勝易死。但二人若是盡力一搏,有何意外實難預料,即便我信宗主不敗,但與何成則正麵相對,她也難保己不受重傷。決鬥結束,才是定生死的時候。”
這對雙方來說都是一場風險極大的博弈,既然不是已定的結局,無論兩人有何密約,隻要是尚未發生之事,就有轉圜餘地。
許垂露約莫明白了蕭放刀的決定。
與水漣的猜想恰恰相反,她不是要贏——她打算輸。
蕭放刀若敗,必有損於無闕神話,何成則聲威也要提升不少,這也可以佐證蕭放刀所說的“騙局”,若贏……那就百害而無一利了,何成則允他們在此休憩養傷,豈是讓蕭放刀在眾人麵前傷他盟主顏麵的?
“好,我知道了。”
“許姑娘,你不會……你打算涉足此事麽?”
許垂露微笑起身:“難道我還能置身事外?你歇息吧,我還要去確認另一件事。”
她掩好屋門,大步離去。
屋外沒有那股血氣和苦味了,但她並不覺得這裏更易呼吸——她還沒到因這點事就胸悶氣短的地步,是這天色忽而陰沉,空氣也泛起潮意,像是要落雨。這濕重的冷意令她攏緊衣領袖口,也加快了腳程。
蒼梧的住所離此亦不遠,她來到院中時,對方正把外頭的木柴收往膳房。
見人到訪,蒼梧暫且放下那捆柴火,拍去掌中灰土,迎接道:“嗯?你怎麽來了?”
她神態若,一點不見心虛,許垂露也不得不佩服她這若有還無、亦真亦假的直率。
“她還有多久?”
許垂露選擇單刀直入。
“什麽?”蒼梧擰起眉頭。
“蕭放刀還能活多久?”
“我不是說過了麽,她至少……”
“十年?”
“許姑娘——”
“三五載?”
蒼梧臉色發青:“你……”
“難道一兩年也沒有?”
蒼梧按住腦袋:“不是,唉……我們進屋再說。”
許垂露站在冷風裏不動如山:“不要。”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