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茶園的事,我們就不管了,好嗎?”
書盈盈握著春去的手,身後的一個丫鬟立馬拿了一個小凳子出來,春去扶著書盈盈坐了上去。
她道:“春去,你跟了我這麽久,應當是最了解我的,我不想當個廢物,你知道嗎?”大姐姐是做大事的人,自己既然成不了她的左臂右膀,那就盡力,為大姐姐和小弟創造一個最好的環境。
“而且種茶,也是我的夢想。”
書盈盈看著自己的這個私人茶園,嘴角露出了笑容。
“可是二小姐,您的時間——不多了啊。”
“我知道。”書盈盈白皙的手連握住春去的力氣都沒有多少。
人們都說枯木逢春,一到春天,必當生出新枝,可是對於書盈盈來說,春天,於她而言,卻是一張催命符,她的身澧,她清楚,若是再這樣咳下去,能不能捱到小弟娶媳婦的時候都難說。
“春去,你說,大姐姐什麽時候才會成婚啊,她年紀不小了,身邊總要有個貼心的人照顧她才好,還有小弟,他是讓我最擔心的,他太重情義,如果我離去的話,按照那個孩子的心性,他該多難過啊。”書盈盈抬起手,賜光透過手指傾斜而來,隔著鬥笠的麵紗照在書盈盈的臉上,慘白如斯。
“唉,你說,我這越是到了最後關頭啊,話就越是多,咳咳咳咳——”話還沒說完,書盈盈又是一陣咳嗽。
她捂嘴的手絹換了一塊又一塊。
塊塊見血。
春去覺得風大了些。
便打起了傘,為書盈盈擋著風。
“二小姐,我們先回去吧。”
“您這身澧,還是要多加保重的,小公子還沒有心上人,還等著您去主持他以後的成親儀式呢,您不能現在就將身澧拖垮了啊。”
書盈盈點點頭。
“罷了,我也乏了,先回去吧。”
以前。
書盈盈好歹能走上一裏地才會發病,如今,連半裏都走不了了。
她與大姐姐不一樣,大姐姐身手很好,他們父母死的早,母親死的時候,小弟都還在繈褓之中,自那以後,大姐便一直挑起大梁,照顧著自己與小弟,這些年來,大姐所吃的苦,不計其數。
可恨自己的身澧從小就不好,跟著大姐漂泊的那些日子,更是染上了風寒,病情愈發嚴重。
當時他們看不上病。就算大姐帶著她,跪在街上乞討,也討不回來一兩個子兒,再說,那時候,她們還得樵養年幼的弟弟,哪有錢來給自己看病。
一拖再拖。
到了後來,書家開始有了產業,大姐遍尋神醫,遇到的大多都是騙子,當年差點,書家就又要覆滅在一個自稱是神醫的騙子手上了。
從那以後。
書盈盈就算有病難受,也從不敢在大姐小弟麵前展現出來,她怕書家會再上當,會因為自己,再讓大姐和小弟他們過上食不果腹的日子。
走在茶園裏。
高高低低。
每走一步。
她便覺得腳下十分虛浮。
眼前的茶樹,人影,也開始來回晃滂,模糊。
終於。
書盈盈的眼皮一重,人徹底的昏死過去。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