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的光影在他周身靜靜流轉,在夜深的寂靜裏,伴著雨聲,勾畫出一種消沉的森涼。
此時的虞瑤辨不清他心中所想。
隻是看他心懷憂思,念及他被瑞王夫婦勾起對她的不滿,又多少不明所以。
他們兩個人怎麽可能和瑞王、碧珠一樣?
他是皇帝陛下,他的後宮有那麽多的妃嬪,往後許會變得更多。
一生一世一雙人與他們大抵無緣。
為著這個跑來鳳鸞宮質問起她,問他們算哪門子夫妻,當真不講一點道理。
還是趕緊伺候他休息吧……
虞瑤想著,掩唇小小打了個哈欠又聽宮人說備下熱水,方才走上前。
隻即便睡醒過一覺,在服侍楚景玄沐浴時,一浪一浪困意襲來,虞瑤依然困倦得厲害,甚至控製不住偷偷打了許多個哈欠,眼皮也直打架。楚景玄背對她,本看不見,卻覺察她動作時而頓住,漸漸覺出她疲憊,草草從浴池出來。
虞瑤沒多想。
以為白天太累又未曾休息好以致於如此。
後來從浴間出來,兩個人歇下。
強撐到這會兒的虞瑤沾枕頭後不消片刻便已沉沉睡去。
未曾醉酒的楚景玄凝視半晌虞瑤的恬靜睡顏,眉心微攏,伸手試一試她額頭溫度,卻不燙。
收回手,他終於也輕擁著她閉上眼。
翌日,直到楚景玄洗漱梳洗妥當準備去上朝的時候,虞瑤依舊在睡。
他又試一回虞瑤額頭溫度,亦如昨夜那般無生病跡象。
楚景玄從鳳鸞宮出來。
上得禦輦,他吩咐常祿:“晚些讓周太醫來請個平安脈。”
那之後楚景玄便如常去上早朝。
從早朝上下來,待與大臣商議過諸般事宜,他留在宣執殿批閱奏折。
埋頭批閱過許久奏折,楚景玄把常祿喊進來問:“周太醫可去過鳳鸞宮為皇後看診?”
常祿躬身道:“回陛下的話,周太醫已請去鳳鸞宮。”
“方才奴才打發人去問,道皇後娘娘未起身,周太醫也唯有耐心恭候。”
“可要再派人去一趟鳳鸞宮?”
楚景玄擱下朱批禦筆:“什麽時辰了?”
常祿又稟:“回陛下,現下約莫巳時三刻,快到晌午了。”
昨夜虞瑤在他麵前那副疲態,楚景玄覺出些許不對。醒來到他去上早朝前,虞瑤始終在睡著也頗反常,更不必提遲遲未起身。放在往日,即使夜裏睡得遲,她也會惦記著該服侍他起身,不敢多睡。
思忖間,正欲吩咐擺駕鳳鸞宮,底下的人稟報周太醫前來回話。
楚景玄便命把人傳進殿內。
周太醫入得正殿。
行至玉階下,躬身垂首與楚景玄行過禮,他向楚景玄回稟一件事:“陛下,皇後娘娘,恐有中毒跡象。”
如是一句話使得楚景玄心神一凜:“皇後怎麽了?!”
周太醫道:“微臣為皇後娘娘診脈,不曾發現娘娘身體有其他病症,然細細詢問,知娘娘近來隱約有些嗜睡,微臣又為娘娘施針,於是發現些許的異樣。據微臣推斷,皇後娘娘應是中毒,隻現下毒性不強,除去輕微的嗜睡外,未曾有其他表象,兼之娘娘近來本便較往日操勞,故不甚明顯。”
“皇後娘娘平日裏入口一應吃食均有宮人重重把關,近來又不曾用藥。”
“是以微臣鬥膽猜測,那毒恐下在沐浴所用的水中。”
楚景玄一雙眸子幽邃如寒潭,眼底戾氣盡顯。
“說下去。”
周太醫又道:“近來天熱,沐浴本便相較其他時節更為頻繁,藥若下在水中,既可有藥浴之效,又不易引人覺察,或也是目下毒性甚微的因由。然若長此以往,恐對皇後娘娘的身體大有損傷……”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