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祁寒川互相見過禮,寒暄過,虞敏先將一個荷包遞過去。
“祁將軍,新年吉祥。”昏暗朦朧的燭火光亮照在小娘子臉上,天寒地凍,她說話間便是白霧嫋嫋,麵上少有掛著淡淡的笑,“時逢年節,念及將軍辛苦,這是我姐姐一點心意,望祁將軍不要推辭。”
將荷包塞到祁寒川的手中,虞敏又說:“是諸位都有的。”
便同流螢將許多荷包一股腦兒塞給祁寒川,以證明當真是人人有份。
祁寒川沒有機會說出拒絕之言。
懷裏被她們塞過來許多荷包,他不得不小心捧著,抬眼隻見虞敏笑著衝他擺擺手,轉身回院子。
與闕州遙遙相對的京城皇宮正是銀裝素裹,白雪皚皚。
宮宴散去,楚景玄攏一攏身上的鬥篷,回到一貫冷冷清清的宣執殿。
常祿端著一碗醒酒湯進來。
行至龍案旁,楚景玄正舉著一盞小燈專注研究著龍案上鋪開的一張輿圖。
“陛下宴席上喝了不少酒,不如喝碗醒酒湯解解乏。”
將醒酒湯擱在龍案一角,常祿輕聲勸道。
楚景玄聽言不緊不慢收回落在輿圖上的視線。
他擱下小燈,在龍椅上坐下來,常祿當即將醒酒湯端到他麵前。
手裏捏著一柄瓷勺,楚景玄卻遲遲未動,似乎在想事。如此過得半晌,他擱下瓷勺,端起那碗醒酒湯,幾乎一飲而盡,擱下青花瓷碗說:“東西應該送到了?”
“是,請陛下安心。”
常祿躬身回答,“昨日已有消息遞回來,說東西順利送到了。”
楚景玄抬手摁一摁眉心:“你下去吧。”
常祿應喏,撤走碗碟,奉上一盞熱茶,這才悄聲退下。
殿內又恢複安靜。
想起遠在闕州的虞瑤,楚景玄卻再無心看輿圖,他枯坐良久,起身走向側間,隻不進去,站在門口望向裏麵。
離開靈河縣回到京城數月時間。
朝堂內外、大大小小無數的事情輕易將他的精力霸占。
忙碌起來便無瑕多想。
不去想,權當不記得自己被虞瑤溫柔無辜地拒絕,便仿佛他仍有機會,仍有資格出現在她麵前。
其實他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有哪兒不能去?
哪怕要將虞瑤和兩個孩子接回宮裏來住,也不過一句話的事情。
可她不喜歡。
而一旦他做出那樣的舉動,他清楚她不可能會任由他擺布,他們之間的關係亦將真正萬劫不複。
他不能也不敢那麽做。
她不想回到京城、回來宮裏的因由,他一樣十分清楚。
因為這個地方,於她而言,沒有多少好的記憶,便根本不值得留戀。
楚景玄閉一閉眼,轉身回到龍案前。
如今分隔兩地也不是那麽糟糕,他對自己說,起碼知道她和孩子平安無礙,她可以做喜歡的事,會過得很好。
想著這些,心緒和緩兩分。
楚景玄重新取過龍案一角的那一盞小燈,繼續研究眼前的輿圖。
邊塞安穩過十數年,於近兩年卻有小國開始蠢蠢欲動。
年末派去南涼的使節更被殘忍殺害,邊關百姓也遭遇劫持捋殺,不少百姓家中被蠻橫洗劫一空。
這是毫無遮掩的挑釁。
隻怕光是南涼一個小國未必有這麽大的膽子胡作非為。
如此情況下想維持邊關安定,唯有以戰止戰。
隻年節之前邊關接連有戰報傳來,情況竟不甚樂觀,連同南涼在內的諸個小國有聯手跡象。
楚景玄打定主意,於年節過後親征塞外。
南涼繼任的首領他有過些接觸,對此人品性也有所了解,正好會上一會。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