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耗,矛盾日益尖銳。這種矛盾的表象是“種族差異”,但實際內核不過是“分贓不均”。
再之後的事情,不用紀錄片赫爾格也知道。廣大獸人迎來勝利曙光的前夜,智人倒戈,反手就把革命隊友入藥了。
這部曆史片時間線非常長,分了好多集,赫爾格開始看得津津有味,逐漸眉頭緊鎖,原本悠閑的心情凝固起來。他數日以來,首次覺得自己頭腦中的血液冷卻下來。
好吃好喝好睡的日子裏,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竟然被潛移默化地圈養得安逸舒坦了。
玻璃片從裂口中彈出,赫爾格沒再起身更換,反而坐在原地沉默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尼祿摘下頭盔,抬眼打量了一圈,問:“不看了?”
“嗯,”赫爾格說,“不看了。”
第9章 很美
“不看了。”赫爾格說。
“嗯,還想玩什麽?我陪你。”尼祿活動了一下肩膀,他今天連續工作了10個小時,已經把任務打卡到了一周以後,雖然都是些早就做慣了的事,但高強度的精神輸出仍令他疲憊不堪,連身體也跟著酸痛了起來。
還想玩什麽?赫爾格在腦中咀嚼了一番這幾個字,勾起一個自嘲的笑:“沒什麽。”
“好,那你過來吧。”尼祿說。
赫爾格懶洋洋地走到他麵前,不知道今天又要進行什麽人體構造研究觀察遊戲。尼祿卻隻是撐著下巴,看著他身後屏幕上定格的最後一個畫麵——一群飛鳥呼啦啦地掠過天空,南飛的候鳥在碧藍的天空中排成一斜列。
“你會唱歌嗎?”尼祿忽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赫爾格愣了一下:“什麽?”
“唱歌,你會嗎?”
赫爾格摸不著頭腦:“你要我給你唱歌嗎?”
尼祿誤把他的反問當疑問,細細的眉毛皺起,露出些許疑惑——這是他至今表情表露最明顯豐富的一次了,他不明白剛才自己那句話有哪裏表達得不清楚。難道智人和獸人之前除了文化和種族,還有什麽語言溝通上的差異嗎?
“我聽過一首,我唱給你吧。”尼祿說。
赫爾格不知道他又要鬧哪出,抿著嘴不說話。
尼祿眼珠轉了轉,遲疑地開了口。
“月亮照耀於山巔,太陽滾落在床邊,卡斯托爾飄在水麵上,秀發……秀發沉落在海岸。”
他唱得斷斷續續,嗓音裏帶著特有的低沉和磁性。
“愛人的靈魂,被鐮刀收割,快樂的種子,隻播種與故鄉。生命的果子,腐爛於土壤……後麵我不太會了。”
但赫爾格臉色驟然變了:“你從哪裏聽來的?”
“是你老家的歌嗎。”尼祿問。
赫爾格的紅眼黯淡下來,沉吟片刻,問:“這也是你看的資料片裏的?”
這的確是他家鄉的歌,小的時候,母親曾經在他和哥哥的床邊輕聲吟唱,當做晚安搖籃曲。直到稍微大一點,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祥和溫馨的歌曲中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為何日月會顛倒,生命和死亡過程倒轉,又是誰漂浮在水中?
尼祿冰涼的手指摸上他的臉,赫爾格驚了一下,迅速回過神來。尼祿說:“你憂鬱的樣子,很美。”
赫爾格打了個哆嗦,無論多少次他都無法習慣被一個男人這樣形容。
“老子不憂鬱,隻是被關得煩。”赫爾格說。
尼祿理解地點點頭:“你和我不一樣,你一直在外麵的。”
他站起身,把赫爾格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靠坐在辦公桌沿,這個姿勢,尼祿能夠不費力地俯視他。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