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李景乾道,“宮裏也不缺你這一個禦醫。”
沈晏明皺眉,語氣低沉下去:“侯爺這是何意?”
伸手取下他掛在藥箱上的銘佩,李景乾拎起來看了看上頭刻著的大名和禦醫院字樣,漫不經心地問:“你的醫術,真的夠格入禦醫院了?”
這話嘲諷之意十足,沈晏明霍然起身:“要殺要剮都可以,但還請侯爺莫要侮辱在下的家傳之術。”
“哦?”手指一頓,李景乾抬眼,“也就是說,你是靠自己在禦醫院掛名的?”
外頭的那些話都是誤傳,她沒有拿這事兒討他歡心,也沒有幫他……
沈晏明突然就坐回了位子上。
李景乾不解地看過去,就瞧見了他臉上蓋也蓋不住的心虛:“我年歲尚輕,想平白在禦醫院掛名自是不能。”
“……”
僵硬地收回手指,李景乾嗤了一聲:“那你急什麽。”
“在下好說也讀完了百冊醫書,行醫看診數千人,如何就是不夠格?”他猶自忿忿。
就這點東西,連他這個半路出家的大夫都做到了。
眼眸半闔,李景乾失了興趣,揮手就讓司徒朔過來接著問,自己去旁側坐著,一邊聽一邊喂水池裏的魚。
這魚是聖人剛賜的,也不認生,給點食就在他跟前擠成一團。
他漠然地瞥著,覺得有的人還不如魚。魚有吃的就會打著圈回來爭,有的人一旦遊走了,把水池抽幹都未必能讓她低頭。
正想著,門口突然就傳來一陣喧嘩。
李景乾有些不耐,抬眼就看誰不想活了連他的府邸都敢闖。
一襲絳紗海棠裙搖曳邁上了走廊的台階。
他微微一怔。
寧朝陽的臉還是一如既往的明媚動人,她一邊走還一邊與旁側的江大寒暄:“大哥的病可大好了?最近在吃什麽藥?”
江大被她這話擠兌得有些無地自容,手上一鬆,她就走得更快,越過假山,穿過小院,徑直就朝那頭坐著的沈晏明而去。
下頷緊了緊,他鬆手,一把魚食掉下去,砸得錦鯉四散一瞬,又重新回頭撲食。
“寧大人?”司徒朔被她嚇著了,“您這是?”
“花貴妃病重,在下奉淮樂殿下之命,特來請沈禦醫回宮。”寧朝陽說著,將令牌往司徒朔麵前一晃,然後順勢就往袖子裏塞。
有人倏地捏住了她的手腕。
寧朝陽一愣,回眸看去,就見李景乾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手指一動就將她的令牌給奪了去。
“鳳翎閣的腰牌。”他翻看了兩下,眼尾掛上譏誚,“什麽時候也能充作淮樂殿下的信物了?”
眼皮微跳,寧朝陽把牌子拿了回來:“出來得匆忙,許是拿錯了。”
“東西拿錯不要緊,事情可不要記錯才好。”他似笑非笑地睨著她,“花貴妃當真病重了?”
“此事難道還能有假?”
自然有,他就曾經假傳過這消息,才將淮樂從仙人頂引了回去。
李景乾抿唇,然後抬腿,自然而然地擠進了她和沈晏明中間。
寧朝陽後退了半步:“侯爺?”
“寧大人的反應比本侯想的要快上許多。”他皮笑肉不笑,“程又雪應該剛剛才把名冊交給你,你怎麽就知道我扣了人在這裏?”
太平村撫恤糧出了大紕漏,按照章程他應該去查知州知縣以及當地的裏正。但巧的是他身邊的將士裏有人就來自太平村,一問便說出了沈晏明的名字。
他這是運氣好,但寧朝陽身邊分明什麽人也沒有。
“侯爺在說什麽,下官聽不懂。”她眼觀鼻口觀心,“堂堂將軍府,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