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騙去南朝又差點被綁去薊州的李翰林蹲下身,捧著頭盔在懷裏,咧嘴笑道:“大致情況,大閱前末將那老爹被逼問得支支吾吾,末將不蠢,已經猜出七七八八了。”
李翰林繼續笑道:“年哥兒那些這話啊,我不愛聽。別以為當上北涼王,就不是沒出息李翰林的兄弟了,沒這樣的好事。反正這輩子,我打定主意就跟著年哥兒混吃混喝,萬一被我混出了名堂,他敢不給一頂天大的官帽子,看我不跟撒潑打滾。”
褚祿山伸出一隻手掌,揉了揉李翰林的腦袋,笑道:“當遊弩手是好事,可別死啊,否則就是殿下拿我這個北涼都護出氣了。翰林,你我是自家兄弟,我就把醜話說前頭了,你小子敢死在你老爹前頭,我就敢拿你爹出氣!”
李翰林站起身,呸呸呸了幾聲,白眼道:“都護大人,別仗著官大說晦氣話啊!”
褚祿山大手一揮笑罵道:“死小子,滾你的!”
李翰林很不客氣地一溜煙跑走,天生異象重瞳子的陸鬥不忘行禮告辭。
褚祿山看了眼東方,一路東去就是那座天下首善的太安城了,冷笑道:“好大一塊肥肉!”
褚祿山低頭走向戰馬時,發出一陣桀桀笑聲,“吃肉什麽的,咱們胖子最喜歡了。”
邊關風雪中,兩駕馬車終於碰頭。
馬夫分別是才成為北涼王的年輕人,與那北莽軍神的拓拔菩薩。
乘車男女,可想而知是何等人間至尊的身份。
北莽慕容女帝,舊涼王徐驍。
馬車同時停下馬蹄,徐驍連北涼當之無愧的武道第一人徐偃兵都沒有捎上,隻帶上換了一身普通衣飾的嫡長子。說到底,仍是兩輛馬車,兩人對兩人。
徐驍彎腰掀起簾子,跳下馬車,對麵馬車內的老嫗很默契地同時下車,徐驍斜眼瞥了一下武評第二的男子,望向“姍姍而來”的老婦人,嘖嘖譏笑道:“慕容,當年那麽慘,一個沒臉沒臊哭著喊著跟我要餅吃的女子,如今可真是氣派了啊,都讓拓拔菩薩給你當馬夫了,瞧瞧我,也就帶了自己兒子,可比不上你的架子。”
老婦人披了那件老舊裘子,沒戴貂帽,任由風雪打在滄桑臉龐上,聽著徐驍的挖苦,也不反駁,笑意吟吟,這樣的模樣,在偌大北莽南北兩朝,能讓人活生生瞪出一雙眼珠子。
徐驍冷哼一聲,“有屁快放!老子沒心情跟你喝風吃雪。”
老婦人伸手攏住額頭雪白頭發,笑道:“老瘸子,跟你說多少遍了,我姓慕容,不叫慕容。”
徐驍急眼道:“老子哪裏知道一個人的姓還能有兩個字!以前不知道,以後還是不知道。”
老婦人也不惱火,走近幾步,柔聲道:“你們中原春秋有十大豪閥,其中兩個複姓,如果我沒有記錯,可都是栽在你徐驍手上,不記得了?它們都給你吃了?徐驍啊徐驍,你真是老了。好在你這輩子也就沒有俊過,年輕時候是如此,年老就更難看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