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毅歎了口氣,“在所有藩王裏頭,一蹶不振的老靖安王趙衡怨氣最大局限也最大,淮南王趙英則是才氣最高本事最小,膠東王趙睢性子最軟,從頭到尾皆是最無氣候。至於本王,眼界最小,爭不來天下第一的鐵騎名頭,爭個天下第一的水師就很知足了,野心最小,從不覬覦那張椅子,從小就是這樣,甚至為了我哥能一屁股坐上去,當年還特意跑到徐瘸子跟前差點下跪。所以這些年,外人都說本王凶名赫赫,徐驍這個北涼王才是威風八麵。要說本王最厭惡誰,其實還是趙炳,見風轉舵,過河拆橋,口蜜腹劍,都是一把好手,隻可惜啊,皇兄一直全心全意防範西北,不管本王這個同父同母的親弟弟怎麽勸說,始終不肯對南疆有所動作。”
趙毅慘然一笑,抬頭看著兒子趙驃,自嘲道:“那年徐鳳年來廣陵江,你跟他結下死仇,本王故意示弱徐驍,從你身上剮下一塊肉送往北涼,然後在這種時候,給皇兄送去一封密折。不是說什麽北涼徐驍的壞話,而是說趙炳此獠萬萬不可任其積蓄勢力,結果呢,皇兄還是不上心。要是從本王身上剁下幾斤肉就能換來皇兄的回心轉意,本王真會去做的。”
“既然皇兄不願做惡人,那麽本王來便是了,所以這小半年以來,本王讓人暗中刺殺了那燕敕王世子四次,全部無功而返。”
宋笠默不作聲。
頭一回聽聞此事的趙驃張大嘴巴,一臉震驚。
趙毅丟出那顆被手心溫熱的石子,“後來陳芝豹入京擔任兵部尚書,本王知道此人肯定會封王就藩,於是再次遞交密折,向皇兄提議陳芝豹就藩於廣陵道和南疆道之間,若是陳芝豹嫌棄藩地太小,本王甚至可以多讓出一個州。結果如何,你們兩個現在也知道了。”
趙毅哈哈笑道:“驃兒,為父不過是想讓你世襲罔替,都已經不奢望孫子當親王了,將來肯定是去太安城做個享樂郡王的命。可那趙炳當爹當得就要霸氣多了。”
然後趙毅深深呼出一口氣,有些疲憊地揮揮手,欲言又止的趙驃和一直沉默的宋笠一起退下。
趙毅繼續坐在井口上,望著天空。
像個坐井觀天的傻瓜。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