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偃兵好不容易止住笑聲,在徐鳳年即將鑽入車廂的時候問道:“接下來去那欽天監?”
徐鳳年點頭道:“去。”
徐偃兵突然側望向遠處大街上的一行人,清一色騎馬而行,距離退朝已經有些時候,道路並不算擁堵,但是那五騎的彪悍氣勢十分紮眼。
徐鳳年在徐偃兵轉頭的時候就掀起了側簾,五騎除了為首一騎沒有向他們望來,其餘四騎都臉色不善,其中一騎更是停馬不前,單手握住馬韁繩,身體微微後仰,充滿了倨傲自負。
徐偃兵輕聲道:“看那個老人的官袍,好像是四征四鎮大將軍和兵部尚書才能穿的正二品武臣朝服。”
徐鳳年說道:“應該是先前被敕封為征南大將軍的吳重軒,看來這次是來京城領賞了,說不定已經當上了兵部尚書。也難怪他手底下那幾個嫡係如此囂張跋扈。”
徐偃兵皺眉道:“要不然我出手教訓一下?”
兩人間隔著一張簾子的徐鳳年搖頭道:“算了,吳重軒好歹跟某個家夥還剩下些香火情。如果要教訓,也是以後讓他親自動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徐鳳年打算不理睬對方眼神挑釁的時候,那停馬一騎,抬手做了個手掌抹脖的動作。
徐偃兵平淡道:“王爺,你總不能讓我來回一趟,就真的隻當個馬夫吧?”
徐鳳年笑道:“行。記得下手別太重。”
徐偃兵問道:“半死?”
徐鳳年回答道:“對方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打了也沒光彩,但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南疆武將,半死怎麽夠,你要不把他打得大半死,都對不起他們那南疆勁軍媲美北涼鐵騎的天大名頭。”
鬆開馬韁的徐偃兵忍俊不禁道:“還有這麽個道理?”
徐鳳年放下簾子,緩緩道:“隻要北涼鐵騎在,就是道理。”
徐偃兵一閃而逝,下一幕便是徐偃兵一腳踹在那匹大馬的側腹部,南疆武將連人帶馬都橫飛出去,那匹駿馬四蹄騰空,重重摔在遠處,轟然作響。
根本沒有人看到徐偃兵是如何出手,還未從馬背上滾落的魁梧武將,就又被踹得飛出去五六丈,也虧得這條僅次於京城禦道的大街夠寬,否則就要陷入牆壁了。
徐偃兵一腳踩在奄奄一息的武將頭顱上,看著其餘幾騎,除了不動聲色撥轉馬頭的吳重軒,個個憤怒猙獰。
徐偃兵沒有說話,隻是用鞋底在武將腦袋上狠狠擰了擰。
我北涼管你是什麽兵部官員?管你是什麽南疆將軍?!
吳重軒微微揚起馬鞭,攔住了暴躁三騎的報複企圖,如今身穿正二品獅子官服的老將獨自策馬緩緩向前,俯視著徐偃兵,明知故問道:“北涼徐偃兵?”
徐偃兵不鹹不淡回了一句,“有沒有帶一兩千精兵駐紮在京畿南軍大營,否則我怕晚上還不夠一頓宵夜。”
吳重軒扯了扯嘴角,轉身離去。
麾下三騎疾馳向那名不知生死的武將,收拾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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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鳳年坐在車廂內,雙手如老農攏袖。
袖內十指交錯,微微顫抖。
欽天監,就要到了。
京城白衣案的源頭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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