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申陽郡主走了,卓夫人接著道:「如今倒是正好有個富貴的姻緣等在這,便不知誰家的女兒有這等子緣分……這郡主府的世子年歲漸大,雖則沒有迎娶正妻,卻有抬舉貴妾的打算……蕭家可是功勛卓著的軍旅之家,你不知軍營了有多少的參將讓我遞話給郡主,想要跟蕭家結下這大好的姻緣……可惜世子爺是個眼高的,非一般的女兒家她也看不上……我看郡主的意思,她和世子爺可都是看中了你家的笑娘呢!將來笑娘若是進府,生了兒子,當真是體麵得很啊,可比在小門小戶裏當正頭娘子都富貴榮華……」
胡氏聽了這話,原本笑吟吟的臉兒頓時變得凝重了。她身世淒苦,做了多年的外室,竟是連妾都不如的身份,自然深知其苦。
在她看來,就算是嫁給個莊戶人家當掌家的婆娘,也好過去什麽庭院深深的侯宅王府爲妾。
是以卓夫人說出試探的話來,她隻語氣堅定,毫不留情麵地回絕道:「若真是如此,也謝過世子爺和郡主的美意了。我家就是小門小戶,無意攀附權貴,女兒嫁得什麽樣的人家,要看她的福氣,可隻一樣,若叫我的女兒爲妾,得先讓我這個當娘的去死才可!」
卓夫人不知自己方才的話,正好觸在軟綿綿的胡氏逆鱗之上。
就是兔子也有咬人的時候,更何況這關係到女兒的終身幸福!
是以胡氏說話說到了絕處,饒是八麵玲瓏的卓夫人也不好斡旋接續下去了。
那天去更衣小解的郡主隨後一直沒有回到廳堂。
胡氏藉口身子不適,帶著兩個女兒急匆匆地出了郡主府。
從郡主府的金環朱門一出來,胡氏被迎麵而來的風吹出了一腦門子的冷汗。
她有些後知後覺,自己方才說話是不是太不柔和,竟然一口氣得罪了夫君的上司和上司的上司。
胡氏是個沒有主意的人,這麽一想,便急得快要哭出來了。一路上喬伊和笑娘同她說話,她都不理。
回轉到府宅裏後,她隻心緒不弄地等著褚慎回府。待得隻有夫妻倆在房中時,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向夫君告罪。
待得說清了因由後,她又道:「若是因爲我耽誤了相公的前程,我是萬難辭其罪!還請相公立時將我休了,我帶著笑娘和晟哥出府,自尋營生去……」
這是胡氏回府後,自己思來想去,想到的唯一出路,既不會讓女兒爲妾,也不會讓夫君爲難。若是褚慎顧念夫妻一場,便給她些傍身的銀子,便是最好,總不要叫一雙兒女跟著她受了風餐露宿之苦。
可是一想到與褚慎夫妻恩愛,就此別離,胡氏的心裏又像刀割肉剜了一般。再想到相公若是不肯讓自己帶走晟哥兒,就此母子別離,那口子就被切割得更大了。
一時間,那哭了一下午的腫眼,此刻又是泉眼無聲,哭得淅淅瀝瀝。
褚慎陰沉著臉聽完了胡氏的哭訴,一把鉗起跪著的她,問道:「你讓我休了你,可是要帶了我的店鋪錢銀跑路」
胡氏可忘了褚慎將店鋪的名頭都改成了自己的事情,隻呆愣楞地道:「那自然是要交換給老爺,好將來交給新婦操持……」說到這,胡氏又是酸意從心底湧來,嗚咽得又哭了起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