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再往後仰,可是要掉下去了,倒是便將你扔在這山路上,不管你了。」驍王突然開口說道,提醒著背後的女子莫再往後仰了。
聽了他的話,飛燕隻能盡力放鬆身體,倒在他的脊背上,心裏卻忍不住腹誹道:「死太監,後背上的箭傷可是好了?也不怕自己這般,壓裂了傷口!」
走了一段,晨霧漸濃,最後已經是下起了瓢潑的山雨。
幸好他們已經走到路旁的涼亭,便來到了亭中避雨。雨花透過茂密的枝葉砸落到了涼亭飛翹的屋簷上再四散飛濺,一時間整座大山都被這刷刷的雨聲淹沒,片片紅葉在雨中閃著微光。
寶珠連忙從自己拎著的包囊裏掏出了已經填了竹炭的手爐,點燃後,攏好了外麵的布囊送到了飛燕的手裏。
涼亭本身不大,僅夠容納三人,至於肖青還有侍衛都是撐著傘侯在了亭外。
因為石凳太涼,驍王脫下了自己身上的狐皮裌襖鋪在了上麵,再讓飛燕坐下,而他則坐在靠外側的石凳之上,用自己魁梧的身軀替飛燕遮擋著飛入亭內的雨珠……
這等體貼豈可被人忽略?可是偏偏來自驍王的柔情卻是叫人無法消受。
人都說浮生若夢,這幾年她的際遇便是一個似乎怎麽也醒不來的荒誕不羈的夢。還記得驍王懸賞雇買刺客,要拿下她項上人頭的決心猶在,可是這廂卻是昔日索命的閻王死敵,一路輕執著她的素手,暢遊在紅葉似火的幽山之中,灼燙人心的體貼,竟然好似曾經的博弈較量,你死我活的種種算計一股腦地被滿天的山雨沖刷得無跡可尋……
他竟是這般的不記前仇嗎?他……的心裏到底是裝裹著什麽?
就在這時,亭外的大雨漸漸停歇,驍王站起身來,到亭外看看雨勢大小,飛燕抬眼正好看見了他寬闊的背影,此時除下了裌襖,他裏麵隻穿了一件棉衫,因著方才一直在遮擋著雨水,白色的棉衫已經被打濕變得透明,緊貼在了肌肉糾結的後背上,此時雨後的陽光從彤雲散去的天空傾灑下來,正好照亮了他的脊背,她可以清楚的瞧見那片肌理上半絲先前看到的腐爛傷痕都沒有……
難道……
飛燕隻覺得太陽穴微微一跳,隱約便是明白了些什麽。
就在這時,驍王也適時轉身,正好看到了飛燕訝然的表情,他微微轉頭瞟了一眼自己肩頭的水,然後抬起眼來,意味深長地衝著飛燕笑了笑。隻是那笑怎了看都是讓人有種心驚膽寒之感。
那天晚上,驍王包下福山下的一處別苑暫住。
每到一處,床榻的寢具俱是府裏自帶出來的,驍王與側王妃的臥房也早早收拾了出來。隻是今晚,早就梳洗完畢的飛燕卻是遲遲都不肯從浴房出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