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有聽見捧月的名字了,乍一聽,還真有些懷念。季曼臉色稍微柔和了一些,當初畢竟是捧月幫忙求情,她才能留下這一條性命。就算是有交易在先,她也是念著捧月的恩情。
“趙離去望月樓了?”
“他還能去哪裏。”康元勉強站起身子道:“你要過去,便帶我一起過去。作為交換,過去之後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帶不帶這麽一個人都無傷大雅,還有秘密聽,季曼也就同意了。陌玉侯跟著她一起去了望月樓。宮裏人煙罕見,四處的宮燈花盆都東倒西歪。
望月樓看起來倒是很寧靜,到底是當初趙離花了大心思修建的樓,在這一片荒蕪之中依舊有遺世獨立的宏偉壯觀之感。
樓下沒有人,裏頭也什麽響動都沒有。季曼進去就看見了一樓放著的輪椅,上頭沒有了人。
抬眼看了看高高的樓梯,季曼跟著上去了。
上到三樓,就聽見一個人的咆哮聲。
“你為什麽要放走陌玉侯世子?你明知道那是最重要的人質,你是朕在這宮裏最信任的人,所以朕才將寧瑾宸交給你,以為雖然你不向玉珍國借兵,但是怎麽也不會害我!”
趙離沒有了輪椅,是一路從樓梯上爬上來的。尊貴的龍袍上滿是泥汙,樣子雖然狼狽,氣勢卻依舊是強大,就好像他不是趴在地上,而是站在天上。
“沒有想到最後還是敗在了你的手上,真是成也蕭何敗蕭何。捧月,你不心痛嗎?你陪我打下來的江山,現在卻要因為你的一時任性,而親手葬送了?”
“你明知道朕就算納妃,心裏也隻有你一人啊。你為什麽不會滿足,為什麽要那麽傷心難過?”
“朕不來看你就算了,你不會去看朕嗎?你不是總那麽主動,一條長鞭連康元都敢打。要是生朕的氣,你為什麽不告訴朕?為什麽就一句話也不說?”
“捧月你說話,朕爬不動了。”
在屋子中央的地方,趙離終於是累了。雙手都磨破了皮,趴在地上已經要起不來身。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趙離皺眉,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又繼續往前爬:“現在皇宮守不住了,你該開心了吧?朕來帶你走,你就算錯了很多,咱們以後慢慢算帳,朕不會輕饒你,但是現在你得跟朕走,他們都在晨暉門等著…”
床帳裏一點聲音也沒有,要不是輕輕吹進來的風讓人能隱約看見床上有拱起的被子,他幾乎要覺得捧月是丟下他先走了。
“你也會有今天。”季曼靠在門口看著,嗤笑一聲:“做什麽要在地上爬,皇上,您一聲令下,自然有奴才來背。”
趙離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
“皇上!”康元奔了進來,又氣又急地將他扶起半個身子:“都說了您必須早些離開,為什麽要固執不聽話?這個要病死了的女人有什麽好看的?”
“滾!”趙離一把將她推開,身子又跌回了地上,看著季曼道:“聶桑榆,果然是你,當初捧月為你求情的時候朕就知道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你這女人太過聰明,隻要還活著,朕就不得安生。”
季曼微微一笑:“承蒙陛下誇獎,您還活著,桑榆也是半點不得安生。”
寧鈺軒抿唇,抬腳跨進了門裏。
趙離仍舊繼續想往床邊爬,看著床上那人道:“捧月你看,這也是你的不對,你一時仁慈,現在人家就要來殺我了。你說,朕怪你是不是對的?你是不是做錯了?”
“捧月嫁給你,才是做錯的最大的事情。”季曼嗤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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