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氣滿滿——扇子抖了抖,大魔王就是大魔王,太陽花都拯救不了他的脾氣。她說道:「那三長老平日裏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麽?」
風溟看著她,說道:「他有個私交甚好的小仙女,在他失蹤後,那個小仙女也不見了。」
「這是私奔了?」
風溟起先也是這麽猜的,但後來一想,便覺得不是,他說道:「從護衛口中聽來,那小仙女對他很尊重,更像是對長輩的態度。」
「難道又是私生女的戲碼……」扇子這幾年可沒少聽這些,她搖搖頭,「就算他是突然消失,那也不能說成是背叛這麽嚴重吧,大魔王,他是做了別的對不起魔界的事麽?」
見她的腦子總算回到正軌,不至於要氣死他,風溟的臉色才好了些:「他偷了一件魔界法器,擅自拿走,打傷守衛,私自逃離魔界,沒有一句交代。」
扇子恍然點頭,這的確是背叛了魔界了,她問道:「平日裏三長老是個怎麽樣的人?」
「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我聽聞魔界十位長老都是很厲害的人,他們盡心盡力輔佐你,可三長老這麽做實在很反常呀,一個平時那麽忠心的人,為什麽突然就偷走法器跑了?」扇子說著,似乎明白了一件事,她看著那還靜靜看著火堆的大魔王,小聲問道,「大魔王,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奇怪,所以沒有聲張這件事?還親自來抓他。」
如果聲張了此事,那無論三長老是為何這麽做,他在魔界的聲望定會受損。
所以風溟想私下找到三長老,問個清楚。他的心裏,也是希望其中有誤會吧。
大魔王真是個……大好人!
風溟沒有答話,再一看,那哭包兩眼光芒熠熠,目光灼灼,灼得他禁不住背往後仰,冷臉道:「別這麽看我。」
那哭包忽然一笑,笑臉隔著火光,溢出一股溫軟氣息。她點點頭,什麽話也不說,自顧自地笑去了。風溟莫名看她,奇奇怪怪的哭包。
「好了,烤雞不燙手了。」扇子以指做刀,想將烤雞劈成一小段一小段,方便食用,她才剛劈開兩半,就見大魔王偏身往外麵看。
高塔四周被圍牆圈住,兩人在圍牆裏麵,似有人影,往這邊探頭,鬼鬼祟祟。
扇子沒有看見人,但是地上有影子,那影子並不高長,腦袋又小又圓,看樣子還是個孩子。她頓了頓,試著喚聲:「誰在那?」
她的聲音本就輕柔,對孩童來說,十分親和。一會那邊就探出個小腦袋,看樣子不過七八歲。男童小心地看向塔下的兩人,目光落在扇子手裏的烤雞上。
扇子又道:「想吃麽,過來一起吃呀。」
男童終於走了出來,朝他們走去,離火堆甚遠的距離就停下了,拘束又窘迫。他怯怯開口說道:「姐姐,你們真厲害,能抓到吃的。」
那男童身形幹瘦,氣色也不好,想必是平日裏也沒吃過什麽好東西。扇子看著他,問道:「你住在雀城裏?」
男童搓著衣角的手往後頭指了指:「離這不遠的地方。」
「就你一個人麽?」
「不,還有我祖母,我娘,兩個弟弟妹妹。」
扇子訝然,連風溟都意外了,他問道:「你們如何活下來的?」
問題直白,但很有必要一問。這裏方圓兩百裏內都沒有水,他們是怎麽活下來的?
「我爹每隔五天就會回來一次,送水,送吃的,休息半天,會再出門。今天是第六天,他應該要回來了的,可還沒有回家,家裏斷水斷糧,很餓。」
扇子驚訝道:「雀城已經斷水三年,這三年你們都是這麽過的?」
男童搖搖頭:「我家本是大戶,有存糧,有水窖。水窖的水喝完了,就喝井水,井水一個月比一個月少,後來也幹了。城裏陸陸續續有人搬走,走的時候將水賣給我們,這樣也撐了兩年。到了今年,就一滴水都找不到了,城裏的人也都走光了,隻剩下我們一戶人。當初爹爹一心盼著雀城能來水,大家都回來,但沒有等到,如今爹爹想帶我們走,也帶不走了。」
「為什麽?」
男童撓撓頭,說道:「祖母的腿腳一直不好,娘親跟爹爹去外頭找吃的,摔傷了腿,也不能走了。我們又太小,爹爹說他一個人帶不動我們走那麽遠。要是有馬就好了……可是馬早就渴死了……」
扇子也步行過人間,但沒有試過走兩百裏的路,她估算了下,兩百裏路來回快的話,也的確得四五天,更何況還得帶水帶糧。
如果這雀城五百裏內有人家,男童父親都能夠去找人買一輛馬車,回來接他們。然而剛去買了鹽的扇子知道,雀城千裏內,除了那個廟宇,沒有人家。
男童父親如果去那裏找人,等在雀城的一家子人或許會一起渴死、餓死。
所以他不得不在兩百裏外的樹林裏找水找吃的。
沒有辦法中的辦法,無奈得讓人覺得心疼。
扇子想將烤雞給他,已經將一半烤雞用芭蕉葉裹好,她又看看另一半,便看向風溟,欲言又止。風溟說道:「一定很難吃,我不要。」
扇子一笑,將烤雞全都裹好,遞給男童:「你先拿回去吃。」
男童一頓,沒有接:「那你們吃什麽?」
「你不用擔心,等一會,我給你背一壺水回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