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裏停留了很久?」聲音低沉,帝王淡淡地問。
雖然沒明說這個「他」是誰,但是秦公公還是反應了過來,小聲回答:「半個時辰。」
按規矩來說,外臣是不應該與後宮嬪妃待這麽久的,但是那兩人太有特殊性了,一是人家根本不知道花嬪在紫辰殿,二是就算知道,人家是名義上的兄妹啊,待一起也不算什麽大罪過,況且還有青裊在場避嫌。
嗤笑了一聲,帝王拂了拂袖子,轉身道:「今晚去許嬪那裏吧。」
「是。」
皇帝翻牌子突然不按照常理來了,東翻一個西翻一個,徹底打亂了後宮的平衡,新寵興起,沒人還記得養心殿裏的花嬪。倒是霍纖柔,為皇上的風流行徑操碎了心,卻又不敢強求寵倖,隻能暗暗把那一個個的小妖精都記在心裏。
於是這段時間,花春聽得最多的就是瑞兒趴在她旁邊說的宮鬥大戲,今兒誰誰誰又冒犯了霍貴嬪,被太後責罰了,明兒誰誰誰又想對霍貴嬪下毒手,被太後貶為了宮女。
此類消息持續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裏,皇帝偶爾會半夜光臨,但都隻躺在她旁邊抱著她睡覺,其餘的什麽也不做。起先花春覺得他可能是愧疚,所以來安慰她,後來她發現了,肯定是那群女人擾得他睡不好覺,來她這兒找清淨的。
賭氣之下,花春也沒理他,同床共枕那麽久都一句話不說,每天努力改摺子,一個月下來,掙了有五千多兩銀子。
「您已經是全後宮最富有的人了。」青裊感嘆道:「咱們不慌,冬天來了也不怕,保證宮裏用的都是最好的。」
花春點頭,拍了拍她的肩膀:「妳負責貌美如花,我負責賺錢養家。」
青裊失笑,看著她的眼神裏卻還滿是心疼。
來過這樣的日子,對她來說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花春覺得自個兒已經是心如止水的境界了,一個冬天過冬的錢是掙得隻多不少,她也開始犯懶,每天沒日沒夜地睡覺。
「不想改摺子了?」帝王睨著她問。
冬日寒風淩冽,紫辰殿裏有地龍,暖和極了,花春抱著摺子趴在桌上睡覺,喃喃道:「不想改了。」
她來這兒隻是單純不想被炭火嗆著,所以拿摺子當幌子,蹭個地熱。
帝王也是好脾氣,看了她兩眼,給她拿了個枕頭和被子,就讓她跟個倉鼠似的裹成一團睡了。然後拿過她手裏的摺子接著改。
「皇上。」一聲輕微的請安在旁邊響起,帝王目光沒從摺子上移開,隻點了點頭,指了指旁邊那一團。
來人是禦醫院總管馮永德,定期會為皇帝請平安脈,從不涉足後宮,這倒是頭一回給皇帝以外的人請脈。
看不見這人的模樣,被子把頭都擋了個嚴實,秉著「知少死晚」的原則,馮禦醫什麽也沒問,直接給把了脈。
一炷香的時間,他才收了手,到皇帝耳邊說了句什麽。
宇文頡勾唇,頷了頷首,眼裏像是有漫天的繁星被點亮了一樣,雖然表情沒什麽大變化,但一看就是極為開心。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