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回去之後,隨安然時常會想,什麽樣的人會讓性子溫和卻什麽都不牽掛的他上心,還希望再次遇見。
可想了很久,也勾勒不出模樣。
他太過清冷,所以偶爾的那餘溫暖便格外熨帖。
就像她也從不曾想過,自己這樣有些溫吞慢熱的性子會因爲那一次相遇,那一道聲音,便執著地記了整整五年。
誰敢就這樣交付自己的五年時光?
她的母親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溫婉秀麗。可即使這樣溫柔的女子,這一生也未能得嚐所願。
她曾說,無論是原地等待還是遠行,心裏有個記掛的人,那也是一種幸福。可是安然,你別走我的老路,我這一生嚐盡了百種滋味,始終在後悔。
隨安然嚐過的,記掛的那個人會時不時被從記憶裏翻出來懷念。無論遠行或原地等待,隻要你記掛,那他便是你永遠的行裝。
百種滋味,她何嚐不是已經嚐了一半。
可原來,她記憶裏的那個人,也在如此徘徊。
A市的秋天已經眨眼而過,轉瞬便是漫長的冬季。
隨安然上班的必經之路上,有一條意境非常棒的道路。炎熱的夏季時,兩旁綠樹成蔭,那勃勃生機的綠色鋪天蓋地遮掩過來,隻餘賜光細碎的剪影落在柏油路麵上,紛紛雜雜。
開車過去時,有賜光落下來,正好投在她車後視鏡的水晶掛飾上時,便會折出一道璀璨的光,耀人生輝。
秋季最後一場雨下完,那枝椏上枯黃的樹葉再也不復相見,落在了地麵上,又被清潔工清掃到道路兩旁。
那淒涼枯澀感,便由那些交錯纏繞的枝椏傳遞而來,獨添冬日寒涼。
到酒店時,時間還有些早,她捧著杯子倚在窗口看了一會車水馬龍的街道,這才坐到座位上開始工作。
前段時間交代下來的訂婚宴也開始籌備起來,她一直在和陸總的秘書確認訂婚宴的會場,酒席。所幸磕磕絆絆雖有,但由於對方的配合,也無傷大雅,一直有條不紊地安排著。
頭疼的大概是一組那位老資歷的大堂經理因爲懷孕的原因,將會缺席很久——這意味著隨安然以後會分擔相當一部分的一組的工作。
以及自己的副大堂經理在訂婚宴開始籌備的隔日就稱病請假,導致她很多可以分配下去的工作都要一頭攬了過來自己做,忙得不可開交。
可有什麽辦法,她心軟,又太好說話……明知道她話裏十分有七分假,依然無法拒絕她的請求。
那天周小燕軟著聲音跟她說自己哪裏哪裏不舒服,哪裏哪裏疼得不行,覺得再不請假去醫院治療分分鍾都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所以務必請假求她幫忙把她的工作一併做了,這樣人事部的人才能多批幾天假給她。
她啞口無言,最後隻能答應下來。
回頭幫她去人事部打招呼的時候,人事部的溫姨隔著那張辦公桌和她對視了良久,久到她都要以爲自己的儀表不整齊出笑話了,那溫姨才緩緩開口問她:“你沒病吧?”
隨安然:“……”
溫姨輕笑了一聲,斜了她一眼,低頭繼續打報表,“昨天下班的時候周小燕還活蹦乳跳的,今天就病得快要死了,需要請半個月的長假?”
隨安然沉默。
她何嚐不知道,周小燕是在逃避這次訂婚宴的工作。因爲她並沒有經驗,而且第一天和陸總的秘書接洽時,對方態度倨傲,並不好與。
加上一組大堂經理懷孕休假的原因,交接的工作複雜又繁多,周小燕便想著事不關已,過了這半個月再回來輕輕鬆鬆的上班。
“大概有什麽突發性的病……”她努力解釋。
溫姨在鍵盤上敲打的手指一頓,擡眼看她,“你自己樂意當傻子那就當吧,我這就準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