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霞輕輕笑著:“姑娘高興就好,如此微末小事,言管事不必放在心上。”
哪是他想要放在心上,是怕您一個沒忍住把公子給收拾了,言則在心裏道,麵上卻隻能應著:“姑姑說得是。”
萬霞看著越挨越近的兩人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姑娘還沒開竅,完全沒那個心思,她不擔心。這個言十安嘛,開沒開竅她不知道,但是從這段時間的相處來看,他對自身的情況非常有自知之明,很清楚他的婚事他自己說了不算。
眼下看來,他對姑娘有什麽心思還算不上,充其量就是長這麽大,終於有個人可以讓他敞開來說話,不知不覺就把人看得過重了,找個時機提醒提醒就好。
看姑娘又拿了一手的糖糕,萬霞忍著沒上前去掃姑娘的興,別開視線看向他處,思量著見到藥材鋪子得去買點幹山楂回去給姑娘煮點水喝,不然怕是會積食鬧肚子。
他們來得還是稍微晚了些,走到半途就不得不開始回轉,可就算這樣時不虞也開心了,心裏那點被白胡子打敗的鬱氣全部轉換為鬥誌。
誰老揪著過去不放啊,有眼界的都是看將來,下一局,一定是她贏!
離開西市,經過人流少了許多的街道,轉入巷子,動靜越來越小,言宅已經在望。
沒有了喧嘩為背景,從熱鬧中漸漸脫離出來,出走的理智也開始回籠。
言十安回憶起剛才在西市時兩人之間好像過於親近,琢磨著是不是要告罪一聲。正想著,馬車停了下來。
時不虞從馬車裏走出來,邊問:“我的蓮子呢?沒丟吧?”
言則忙捧著竹籃上前:“表姑娘,蓮子在這裏。”
言十安把竹籃按回去:“表妹住的院子沒有水井,不如交給言則去處理,想吃的時候吩咐一聲就是。”
又是一聲表妹,言十安是說順嘴了,時不虞則是在西市聽順耳了,已經適應到連反骨都不再出現,邊點著頭往裏走邊道:“等這些吃完,我院裏的那些就差不多能吃了。”
萬霞打趣:“您若再每天都去戳一指頭,等蓮子能吃的時候,沒一個蓮蓬是完整的。”
“那麽多蓮蓬,我才戳幾個。”時不虞跨過門檻,理直氣壯的給自己找理由:“不戳開看一下,我怎麽知道它是不是偷偷長好能吃了。”
言十安聽得直笑,是時姑娘能做出來的事。
直至各自回屋時,言十安才記起來自己之前在糾結什麽,不過在時姑娘麵前,糾結這點事倒是多餘得很。
記掛著這事,次日一早言十安打著送蓮子的名義過去,經過荷花池時先去看了看,果然在靠邊的地方看到了好幾個戳了洞的蓮蓬,地上還有小蓮子剝開的殼,他幾乎能想象出來看著空空的蓮子,時姑娘一臉失望的表情。
“不是來給我送蓮子的?這是打算現摘來給我?”
言十安看向從屋裏走出來的人,一身青綠色的圓領袍穿在她身上,就如這滿池凝露成珠的荷葉般生機勃勃。
“我瞧著再有得三兩日應該就飽滿了,正好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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