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虞繼續往後翻,到了第三日,之後,是路上的每一日。
有時說說人,有時說說景,有時又說說書裏和親眼所見的不同。這樣那樣總有說的,有時甚至還會提上幾句小時候的事。
漸漸的,時不虞已經能從信的長短分辨出這一日他是忙還是閑了。
看完這厚厚一疊信,時不虞有一種自己明明沒出門,卻跟著外出走了一遭的感覺。
還因為她在外見過天地浩大,信裏的種種形容她無需靠想象就知道是什麽樣。
在家時兩人每天都見麵,若是休沐在家,更是大半時間會耗在她的紅梅居,可他們的話題通常是圍繞著正事,少有說這些家常的時候。
這種感覺,有點新鮮。
帶著一臉不自知的笑,時不虞將信紙按順序一張張拾掇好放回信封。
在外觀望許久的萬霞端著果茶進來,並告知:“曾大人來了。”
曾大人?時不虞起身將信收進後邊櫃子裏,邊往外走邊道:“這時候來估計和筆帽裏的東西有關。”
萬霞給姑娘披上披風,沒告訴姑娘曾大人來了有一會了。
先行過來作陪的言則也向曾正求懇:“公子派人送了信回來,姑娘那邊會稍作耽擱,請大人勿怪姑娘怠慢。”
曾正聞言心下了然,傳令官還未出宮,這邊同時收到了信,可見回來的不止一人,要問話也是正常,遂點頭。
約末兩盞茶的功夫,時不虞到了。
“勞曾大人久等。”時不虞客氣了一句,解了披風給阿姑,笑著落坐。
“是我來得突然了。”曾正回了話,立刻又道:“今日前來是為筆帽裏的東西。”
“大人查到了?”
“不確定,姑娘看看。”曾正拿出一個紙包遞給管事。
言則接了送到姑娘麵前打開。
“東西被血浸過,不好辨認。仵作想了些辦法處理,又請了大夫辨別,倒也認出來了幾味藥材,可他們也都說認得不全,隻說那些藥的藥效互有衝突,放在一個方子上邪性得很。和宮裏有關,還邪性,往這個方向去想,我有了些猜測。”
時不虞看著那顏色帶灰的粉末若有所思的點頭:“曾大人的意思是,宮裏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沒錯。”
微一沉吟,時不虞回頭吩咐:“讓宜生來一趟。”
“是。”
“大人稍等,我讓人來辨一辨。”
曾正點頭,轉而又說起另一樁事:“我打算明日離京。”
在她麵前說,那就是與她有關了,時不虞問:“去哪裏?”
“興義縣。八十二年前那樁舊案發生的地方。”曾正看向對麵的姑娘:“姑娘之前問,二十年前的屍首,是否可以從骨頭和屍水留下的痕跡中檢出劇毒,我無法確定的說一定能。所以我打算去興義縣開棺查驗,看看八九十年前的屍首情況如何,到時我就能給姑娘一個確切的答案了。”
這個年紀,這個天氣,並且還是年關……
時不虞起身行了個萬福禮:“計安不在,我代他向大人道謝。”
曾正忙起身回禮:“姑娘不必如此,我這點本事若能幫上姑娘,幫上安皇子,那再好不過。”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