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巴，結巴。
反反複複地這樣喊她，帶著莫名其妙的動聽。
大家明白溫故的家境，她的母親工作複雜，一年到頭難得見上一麵。很多時候，溫故都是拿著學校補助生活，一個人住在棚戶區，條件困窘。她的衣服和鞋子全都是舊的，連塊橡皮擦都舍不得買，直到老師看不下去，“溫故，換一塊吧，答題紙會弄髒的。”她才訥訥地點零頭。
不是不招人心疼。
唐不甜經常會帶溫故去她家裏住上幾，唐父唐母很善良，經常替溫故置辦許多生活用品，男生心思粗糙，但也會有意無意地對她好，這些溫故都知道。
白白淨淨的溫故，單純得冒著幾分惹人憐惜的傻氣，沒有誰忍心傷害。顧然很仗義地告訴她，“以後誰欺負你，你就告訴哥，哥罩著你。”
有媽媽，有朋友，她已然知足。
溫故笑著點零頭，“我知道，我都知道。”
三年後，這句話原封不動地再從她的嘴裏出，帶著難以開口的苦澀。
可很多事情僅限於她知道，隻有她一個人知道。
沒有人能夠幫她。
顧然不在，紀淮不在，唐不甜，開七，統統都不在。
那一刻，世界分崩離析，全部坍塌。
一言難盡的眼神掃在溫故身上，氣悶熱，可她卻覺得徹頭徹尾的寒冷。
好友蘇知新起初以為溫故隻是低血糖，從超市買了巧克力，正踏進醫務室的門，就聽到這樣一句話。
手中的塑料袋落下，五顏六色的巧克力撒了一地，難以置信。
“溫故，你到底發生了什麽？”
溫故掀開被子，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單薄的脊背縮成卑微的一團，“老師，我求求你，替我保密好不好，求求你了。”
蘇知新的眼眶泛紅，“噗通”一聲，也跟著跪在地上一起求她。
路過醫務室門口的人，見到裏麵的動靜異樣，紛紛駐足看熱鬧，顧然他們撥開人群，隻是奇怪，“咋了？咋還哭上了，是不是病得嚴重？”
唐不甜當麵狠狠地“呸”了一下，“老大，你能不能點吉利話。”
他知道不吉利，可為什麽溫故和蘇知新跪在地上，還哭得那麽慘呢？
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福
可校醫隻是搖了搖頭，“沒什麽，高考壓力大，回去好好休息。”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徹底忽略掉她眼底的複雜。
開七就好像自己得到了特赦令一樣，笑得眉飛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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