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陛下寬仁，許您全屍，鴆酒白綾都備好了，您自己選一個吧。”
皇帝身邊的太監高公公擺了擺手讓身後端著毒酒白綾的小太監上前，“快讓娘娘選一個，好讓娘娘上路。”
兩個小太監端著托盤往地上一跪，齊聲道“求娘娘赴死。”
陰影裏身穿華服的婦人依舊坐著沒動，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門外，好像是在等誰，又好像什麽都沒在看，隻是木然的坐著。
高公公等的不耐煩了，踢了跪著的小太監一腳，“別跪著了，既然皇後娘娘不肯自戕，那咱們做奴才的就幫娘娘一把。”
小太監抬頭望了高公公一眼，看著坐著的女人，小聲開口道“師傅，這畢竟是皇後，咱們自己動手怕是不好吧。”
“小兔崽子，你當她還是當年那個皇後娘娘呢，這是冷宮，她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待了三年，現在怕是都被磋磨的神誌不清了，上頭的命令是讓她今天死，她不死那就是我們做奴才的辦事不力了，你想陪著她一起死嗎。”高公公說著又踢了小太監一腳。
“還不趕快動手。”
“是是是”
兩個小太監忙不迭的起身拿起白綾就要往皇後脖子上套。
“放肆”
周婧柔輕輕的吐出這兩個字，嚇得小太監手一抖又跪在了地上。
“跪什麽，滾起來。”高公公扯著小太監把他提了起來，又抖了兩下袖子，環抱著手在胸前，斜著眼看著周婧柔。
“原來皇後娘娘還會說話呢，那咱家的話也能聽明白吧，陛下命奴才來請皇後娘娘赴死，也請娘娘不要為難奴才，好讓奴才交差。”
“魏觀泓呢，他自己不願意來，連聖旨都不頒嗎，竟打發個奴才來。”
周婧柔被困在冷宮三年，已經很久沒有說過這麽多話了，嗓子有些嘶啞，吐字也有氣無力的。
“皇後娘娘慎言，怎敢直呼陛下大名，頒了聖旨就要昭告天下娘娘的罪行了，陛下寬仁，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留娘娘全屍，也保全了娘娘死後的名聲。”
“我和他早就沒有什麽情分了，你回去告訴魏觀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隻要他擬旨昭告天下，他的皇後究竟犯了什麽罪，哪怕是午門處斬本宮也沒有怨言。”
說完周婧柔就閉上了眼睛，今天實在是說了太多話了，她已經沒有力氣了，但是還是端坐著沒有倒下。
“娘娘又是何必呢，左右都是一個死。”
“你若不去，本宮今天死在你手上也是要掙紮一二的，皇族死後都要驗屍入殮，被發現本宮身上有傷，怕到時候公公就要去地下陪本宮了。”
“你，”
高公公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但是也不敢真的上手弄死周婧柔，畢竟皇帝還沒廢後，也隻說了讓她自戕。
“那還請娘娘等著，奴才一定請好聖旨再來。”高公公咬牙切齒的說道。
“咱們走。”
聽見關門的聲音，周婧柔再也撐不住了，倒在了榻上。她的眼睛已經看不清什麽東西了，被蒙上了一層白霧，耳朵好像也不怎麽好使了。也分不清外麵是夏天還是冬天，隻是覺得格外的冷。她知道自己其實也活不了多久了，現在的她早已是強弩之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