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內以肉眼可見速度蕭條了下來。
道路兩旁已經基本見不到開業的店鋪。
街道上也隻剩下了年紀較大的老人,與家境貧寒、沒有能力走的人。
當然,也少不了想要渾水摸魚的青皮地痞。
滿以為現在滿長安的深宅大戶都走了,自己就可以當一回梁上君子,大發一筆。
實際上,大梁的領導班子隻是換了一個地方辦公而已,整體的秩序並沒有崩潰。
反而越是這個時候,對這種事抓的越是緊。
賈瓚騎著馬從賈府裏出來,一路上光是看到衙役們押著人往囚車裏扔的畫麵,就不下四五回。
“這些人,真是死有餘辜,這般時候,竟還想著偷雞摸狗,真是不知所謂”
身邊的馬背上,一個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衝著這些人啐了一口。
“不值得對這些人動怒”,賈瓚笑道。
此人姓錢,叫錢縉,目前的身份是代京兆尹,在朝廷離開長安的這段時間裏,由他來主持長安的總體政務工作。
說白了,就是一個試用期的臨時工,這段時間幹的好了,他這個“代”字就可以拿掉,幹的不好,就哪涼快哪待著去。
至於考核人員,除了賈瓚還能有誰。
現在整個關中就他的職位最大,就連錢縉也得看他的臉色行事,一個惹得賈大爺不高興了,他這輩子也別想有機會往上爬。
因此,表麵上長安的政務由錢縉負責,實際上點頭做主的人是賈瓚。
“嘿嘿嘿,賈爵爺說的是”,錢縉滿臉堆笑的討好道。
賈瓚輕笑著搖搖頭。
這個錢縉,是不是愛錢不知道,但起碼能力是有的,就這麽短時間之內,便穩定了長安即將崩潰的秩序,便可以瞧的出來。
就是對他有些過分的熱情了,一大清早的便跑到賈府來,事無巨細的跟他匯報工作。
他要出門,錢縉也寸步不離的跟過來,鞍前馬後的伺候著,完全沒有作為堂堂京兆尹該有的威嚴。
錢縉倒是能拉下臉來,賈瓚自己反倒是別扭極了。
幾次讓他不必如此謙卑,但錢縉嘴上答應的好好的,轉過頭依舊如此。
說了幾次後,賈瓚也懶得搭理了,錢縉自己開心就好。
一行人一路來到了一處府邸前,賈瓚翻身下馬,對錢縉道:“錢大人,府衙之內想必還有許多公務要處理,我就不送了。”
錢縉拱手道:“是是,府衙裏的確有棘手的事,那賈大人請自便,如有需要,便派人過來,下官隨叫隨到。”
“有勞,慢走”,賈瓚拱手還禮。
等他走了之後,墨竹望著他嗤笑道:“這人,還真是個人物,就衝這不顧身份沒皮沒臉的伺候著,以後也能混出頭來。”
“嗬嗬,一個人精”,賈瓚輕笑著搖搖頭。
轉身朝著府邸大門走去。
朱漆大門前站著兩個門子,早就在躬身迎候。
“瓚二爺”
“嗯”,賈瓚點點頭,問道:“你家老爺如何了?”
“有郎中開了些藥,已經好些了”
這裏是王子騰的府邸。
現在是永安帝走了之後的第三天,王子騰終歸還是沒死在山西,被人給抬了回來。
這一戰,京營算是徹底被打沒了,數萬大軍隻剩下兩三千殘軍敗將。
現在的京營,也隻剩下一個番號,等平定了此番大亂之後,能不能保留編製都成了一個問題。
至於王子騰,他完蛋了。
敗軍之將,若是直接死在了山西,好歹還能算得上以身殉國,多多少少留下個好名聲。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