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你剛來家裏的時候，最喜歡這個長廊。”突然，季夫人溫聲開口。
季念蘇眸中一沉，本以為季夫人會說些什麽其他的話，卻不想隻是這樣簡單的寒暄。“是啊，因為那時候第一次回家就看到哥哥們在這條長廊上玩耍，很熱鬧。”
“這長廊，有些年頭了。大約是中清，由我們季家第九輩太爺爺的門生建的。”季夫人一邊任季念蘇扶著，一邊娓娓道來。
“很奇怪吧？為什麽季宅裏的建築會是一個外人來建。”季夫人看了季念蘇一眼。
季念蘇眼神閃躲了半秒，然後才慢慢開口。“這之中是有什麽故事嗎？”
“嗯。那位門生姓許，他可不是一般人。他少時清貧，受過不少苦。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給我們季家抄過詩詞錄，九太爺惜其才華，接濟了他一家人。後來他參加科舉，缺少的盤纏和入仕費，也是九太爺給的。之後他一考即中，狀元及第。為了感念我們季家的恩德，特意興師修建這座連廊，內砌漢白玉，外通琉璃心。意在與我們季家永久通連，永修世好。”
說完，季夫人便是沉默地看著季念蘇，意思不言而喻了。
季念蘇果然麵色清白，挽在季夫人臂間的手不由一鬆。空氣中的水露氣息寒涼攝人，季念蘇隻覺得窘迫而又幽怨。
“念蘇丫頭，你從小聰明，本來就不用我、操多少心。隻是有時候太過聰明，反倒寒了他人的心。”季夫人端著雍容，身為季家女主人的氣場在此刻表露無遺。
“媽，您在說什麽，念蘇有些不太明白……”季念蘇牽強一笑，妄圖逃避這個迎麵而來的鋒利。
“許門生知恩圖報，直到他辭世，都還感念我們季家的恩德。你也是我們季家照顧的女兒，該怎麽做，我相信你應該是有分寸的。隻是你，好像越來越忘形了，這讓我這個當媽的很寒心，也很歉疚。”
“媽……”
“你不喜歡小清，我可以理解。因為你喜歡阿軒，這我不是不知道。”季夫人毫不避諱地就說出了這一句話，驚得季念蘇久久無言。她還以為，這些年她掩飾得很好。
“媽，你……”
“可是，你剛才用那麽卑劣粗淺的手段來挑起事端，實在是不像我們季家的兒女。我們季家，是清正的鍾鼎世家，自然容不了你的那些粗鄙市儈。是我比較愧疚，沒有把你七歲之前學到的那些不好的東西給教除，這才讓你長成了如此偏執的模樣。”季夫人在石凳上坐了下來，清冷地笑了。
“老大媳婦雖有些嬌縱，見不得人好，但那也是被陳家給慣的，借她二十個膽也不敢生出什麽事端。老、二媳婦是個精明的人，不過到底還是出身名門，識得些大局，到底也不會越界。倒是你，幾度挑撥你那幾個嫂嫂，加上之前的如之……念蘇，你真的是把我們季家弄得有些烏煙瘴氣了。”
季念蘇聽得雙腿一軟，眼中充斥著恐懼和失措。下一秒，她就是“噗通”一聲在季夫人的膝邊跪了下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