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在醫院守護女兒時,孟海濤坐在窗口光亮處,一頁一頁翻閱薄楓當年寫給他的信件,他腦海裏浮現出二十年前她的樣子。
當年薄楓第一次到淮海路孟宅時,穿著一條白底紅色波點的連衣裙,圓形翻領,露出新藕般的雙臂。那個傍晚,這個經六中的老熟人推薦來的鋼琴家教站在孟家客廳,一燈如豆,一人如花。蘇青略打量了幾眼,便悄悄對孟海濤說:“漂亮得不像個中學老師,倒像個歌星或者演電影的。”
在孟海濤看來,薄楓最動人之處不在於精致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膚,而是神韻。她的姿態特別安靜,甚至有點拘謹,低眉順眼,笑不露齒,跟男人說話的時候會雙頰泛紅。但隻要她抬起頭來,雙手放上琴鍵,那一雙杏眼就分外清澈靈動,顧盼生姿。他一瞬間就想起詩詞裏說的——遠山眉,雙瞳水。薄楓的出現,激起了他嚴肅外表下塵封已久的激情,那種對美好事物無法抑製的渴望。
薄楓教孟琪雅彈鋼琴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坐在屋裏聽,好似一個關心女兒教育的好爸爸,實際上他的目光都流連在薄楓身上,她的手指飛舞,不是彈在黑白琴鍵上,而是撩動他的心弦。薄楓隻是專心致誌地坐在那裏,彈琴,示範,輕聲指導,可是她說的每一個字都飄進孟海濤的耳朵裏,生根發芽。他隻覺心髒裏漫山遍野的蒲公英花怒放,起先是金燦燦的,然後是毛茸茸的,一朵一朵又一朵,癢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奔流。
這樣陪了幾次之後,薄楓似乎察覺到孟海濤異樣的目光,好似陽光落在皮膚上,那種熱度不容忽略,她並未回應,她甚至刻意不看他,來去匆匆,問候和告別都是低著頭,避免目光交接。可是孟海濤是個成熟的男人,他看穿薄楓緋紅雙頰下無法掩藏悸動。
有一天晚上,她教完課回到家中,天已經黑透了,她掏出鑰匙打開門的時候,孟海濤從樓道裏閃身出來,低低地叫一聲:“楓。”
孟海濤突然出現,好似巨大的探照燈,晃得薄楓睜不開眼睛,她的手扶著門把,愣在當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孟海濤鎮定地走過去,大掌扶在她背上,把她輕巧地推進屋裏,悄無聲息地鎖上門。她不敢動,他就站在她跟前,貼得很近,衣料彼此摩擦,他的呼吸灼熱地噴在她耳廓。薄楓隻覺心髒狂跳,眼前一黑,被孟海濤擁入懷中,她癱軟了,天啊……這是夢嗎?
孟海濤離去之後,床單上留下了男人的氣息、女人的眼淚和處子的鮮血,以及縈繞不去的細密呻吟,因為疼,因為愉悅。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