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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屍案調查科》(4)(4/5)

作者:蜘蛛字數:83754更新時間:2023-09-29 00:21:06

    “對於你母親的死,你是怎麽看的?”明哥問了一個貌似跟案件毫無關係的問題。

    “怎麽看的?她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在我意料之中。”陳誌把耳朵上的煙卷取了下來,放在手中回答。

    “這話怎麽說?”明哥引導道。

    陳誌用手中那個即將熄滅的煙屁股重新點燃這支煙卷,然後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使勁地踩了踩,有些懊惱地回答:“黃秀芳從我小的時候,生活就不檢點,抽煙、喝酒、賭牌、亂搞,在村裏都是有名的,我也是受不了村裏人的閑言碎語,才小學一畢業就跟著幾個同村的人出去打工的。”

    “你出去這些年沒有回過家?”明哥停下了筆。

    “你覺得我會回來嗎?”陳誌沒有回答明哥的話,反問道。

    明哥聞言,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皺著眉頭問道:“黃秀芳在村裏跟誰的關係好,這個你清楚嗎?”

    陳誌拍了拍身上的煙灰說道:

    “我記得小時候村南頭的謝老漢經常來找她,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明哥聽到這兒,眼睛一亮,趕忙問道:“謝老漢的情況你了解嗎?”

    “前幾年就死了,黃秀芳肯定不是他殺的,這點你放心。”陳誌甩了甩頭發回答。

    “因為什麽死的?”我在一旁見縫插針地問道。

    “具體怎麽死的我不清楚,反正就是死了。”陳誌有些不耐煩。

    明哥考慮了一段時間,接著開口問:“平時家裏就黃秀芳一個人居住?”

    “應該是。”陳誌掐滅煙卷回答。

    “行,今天的問話就到這裏吧,有什麽需要我們再聯係你。”明哥拿起筆錄紙讓陳誌在上麵簽字按手印,然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老賢也跟在後麵走了出去。

    陳誌剛要起身離開,我一把將他按在了座位上,直勾勾地看著他問道:“哥們兒,咱兄弟倆好好聊聊,我不記筆錄。”

    陳誌一用力,把我的手從他的身上甩開,重新坐在了座位上,不耐煩地開口說道:“還有什麽要問的,你趕緊。”

    “你們村以前有沒有開油坊的?想好再回答我。”我開口問道。

    “謝老漢就是開油坊的啊。”

    “什麽?這麽重要的事情你剛才怎麽不說?”

    “那你們也沒問啊。”陳誌臉一橫。

    “那現在謝老漢死了,油坊還開嗎?”我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趕忙追問。

    陳誌蹺起二郎腿,又續上一根煙卷:“早關掉了,現在交個電話費都送油,誰有那閑工夫還去榨油吃?”

    “謝老漢的基本情況你跟我說一下。”我從口袋裏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和筆。

    “他叫謝漢國,如果不死的話,現在已經有六十七八歲了,家裏好像有一個兒子,叫謝文樂,以前就是種地的,現在也不知道幹什麽。我知道的就這麽多。”

    我一邊聽,一邊在本子上仔細地記錄。

    “好,大致情況我了解了,你先回去吧,有什麽情況我再打給你。”

    “別,我忙得很,我可不希望再接到你們的電話。”陳誌很瀟灑地捋了捋自己的頭發,走出了辦公室。

    陳誌走後,我打開電腦,登錄了人口信息網,在姓名一欄輸入了謝文樂的名字,知道了他的居住地在洞山市石鋪村,想查到他的具體住址一點兒也不難。

    沒到一分鍾,兩張帶有謝漢國和謝文樂基本信息的材料被我打印出來。

    我把紙張折疊起來小心收好,經過會議室時,我看見裏麵圍得滿滿當當,刑警隊和派出所的民警都在傳閱剛才那一份問話筆錄。

    我對著坐在門口的胖磊使了一個眼色,胖磊會意,起身朝我走來。

    “什麽情況,小龍?”

    “走,到辦公室說。”我神秘地一笑。

    啪,辦公室的門被我鎖死之後,我從口袋裏掏出了剛才打印的兩張紙遞給胖磊。

    “這是什麽?”胖磊雙手接過。

    “剛才明哥漏問了一個問題,死者黃秀芳以前跟一個叫謝漢國的男子有過交往,謝漢國雖然已經死了,但是他的兒子還居住在村裏。我還問到了一個重要的情況,謝漢國以前就是開油坊的,家裏有那種麻袋一點兒也不稀奇,你說這件事會不會是他兒子謝文樂幹的?我們假想謝漢國跟死者有矛盾,然後他兒子替父報仇,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我在一旁眉飛色舞地說出了我的猜想。

    “嗯,絕對有這種可能性。”胖磊十分讚同地回答道。

    “還有一點,嫌疑人有可能是駕駛車輛拋屍的,麻包的透氣性雖然好,但是袋子空隙也相對較大,屍塊上的血水一定會從麻包裏滲透出來,就算他拿水衝洗,我相信也不會清理得那麽幹淨,咱們隻要看他家中有沒有這樣的車,然後讓老賢用試劑檢驗一下車上有沒有死者的DNA,不就能鎖定真凶了?”我越說越興奮。

    “說得有道理,我們現在就把這情況告訴刑警隊的兄弟們,讓他們去調查一下。”胖磊剛要離開,被我一把拽住。

    “磊哥,你腦子沒出問題吧?讓刑警隊的一大幫人去調查,嫌疑人肯定會被嚇跑,咱們現在手裏又沒有定案的證據。”

    “那你的意思是……?”胖磊好像明白了什麽。

    “現在正好是下午,咱們等天色稍微暗一些,先去村子裏打探一下情況。如果謝文樂的家中果真有汽車,那他就具備拋屍的條件,嫌疑肯定最大,然後咱們再通知老賢過來檢驗。”我自己在心裏有個小九九。這裏麵我隻字未提明哥,我就是要不蒸饅頭爭口氣。竟然連一個實習的小丫頭片子都對我冷嘲熱諷,這讓我著實有點兒受不了,可以說簡直觸碰到了我的底線。

    胖磊聽到這裏,嘴角掛起了笑容,我倆在一起這麽長時間,有些事情早已心照不宣,於是他開口對我說道:“好,你哥我就幫你爭這口氣。我一會兒找一輛民用車過來,來回也就50多公裏的路程,不遠,這事包在我的身上。”胖磊拍了拍胸脯向我保證道。

    “磊哥,你果然夠意思!”我打了一個響指。

    傍晚時分,我跟胖磊趁著所有人都在討論案情的工夫,悄悄地溜出了科室。胖磊叼著煙卷將點火鑰匙插進一輛白色普桑車內,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使勁往後伸了一個懶腰,透過風擋玻璃看見漫天的火燒雲,心裏那叫一個舒坦。此時的我在心裏無數次地幻想,這個謝文樂就是我們要找的嫌疑人,幻想著明哥看到我抓到嫌疑人時那吃驚的表情,還幻想著那個叫葉茜的女孩對我拍手稱讚的景象。

    就這樣,我和胖磊滿懷希望朝洞山市的石鋪村駛去。

    十神奇的泥土層

    按照公安網上登記的人口信息,我倆很快便在村裏找到了謝文樂的住所,一個寬敞的四合院,院子裏時不時地發出哼哼聲。院子坐東朝西,有扇掛滿皸裂油漆痕的紅色大鐵門,南側是一條肮髒的溝渠,院子裏的排水管,不停地往外排放著汙水,再往南大約兩百米,便是高速公路的護欄。院子的東側是一大片棉花地,西側則是稀散的幾戶人家。

    我站在十米開外就聞到了刺鼻的騷臭味。

    “我×,這謝文樂不榨油,改養豬了!”我捏著鼻子說道。

    “難怪住在村子的最南邊,這味道一般人還真受不了,尤其是在夏天。”胖磊也學著我,捏起了鼻子。

    “咱們別隻顧抱怨了,抓緊時間看看他們家院子裏有沒有車,這馬上天就要黑了。”胖磊又接著補充道。

    “你這體形太龐大了,顯眼,你就在這棉花地裏蹲一會兒,我去去就來。”說完,我抬腳就往謝文樂的住處走去。

    從棉花地到院子,也就一分鍾的工夫,我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前,透過門縫往院子裏望去。

    隻見院內一個三十五六歲的男子,正端著一大盆剩飯給豬喂食,院子裏隻停放了一輛承裝泔水的電動三輪車。嫌疑人拋屍的距離來回有一百多公裏,就算這輛電瓶車充滿電,也絕對跑不了一個來回。

    看清楚了這一切,我麵帶失望地重新返回棉花地裏。

    “小龍,什麽情況?”胖磊看我無精打采地走過來,趕忙問道。

    “院子裏除了一輛電動三輪車,沒有其他的交通工具。”我往胖磊身邊一蹲,無力地回答道。

    “那他拋屍的車輛會不會是借來的?”胖磊在一旁說出了一個假設。

    “你說的不無可能,但是他管誰借的呢?”我的眉毛擰成了一團。

    正當這時候,胖磊的手機鈴聲響起。

    “誰打來的?”我問道。

    隻見他和電話那頭簡短地說了兩句,便扭頭對我說道:“明哥打來的,說是死者的衣服找到了,老賢已經化驗出了結果,讓我們趕緊回去,可能有發現。”

    “那還等什麽,趕緊的。”我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起身說道。

    近一個小時後,我和胖磊風塵仆仆地回到了會議室內。

    我剛進門便抓起水壺倒了一杯清水一口喝完,接著我抹了一把嘴角的水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問道:“什麽情況?”

    老賢聽言,翻開了檢驗報告:“刑警隊的同事在高速公路邊又找到了一個麻包,包裏麵裝的是衣服和鞋子,我通過化驗衣服上皮脂中的DNA,基本證明這幾件衣服為死者黃秀芳生前所穿。而通過死者的鞋子,我確定了死者的大致死亡時間。”

    “什麽?這怎麽確定的?”我趕忙問道。

    此時明哥打開了會議室的投影儀,一張沾滿泥土的黑色運動鞋的照片出現在了屏幕上。

    老賢起身站在屏幕旁邊解釋道:“從這上麵不難看出,死者的腳上粘有大量的泥土,根據調查,在石鋪村裏,基本都是土路,死者的腳上會出現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可能。”

    “死者是在下雨天出門踩的?”我趕忙搶答道。

    “對,隻有這一種可能。通過查詢天氣預報得知,在發現屍塊的三天前,洞山市下了一場極為短暫的暴雨。腳上粘有這麽多的泥土走路十分礙腳,按照正常的情況,如果死者是回到了自己家中,肯定第一步就把腳上的泥土給鏟掉,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顯然她還沒有來得及清理就遇害了。通過這個,我可以大致推斷,死者是7月14日左右遇害的。而根據明哥對屍體腐敗的情況分析,基本上是接近三天。結合這兩點基本就能判斷出死者的死亡時間。”老賢在一旁解釋道。

    “確定了案件發生時間,這對案件的偵破也沒有明顯幫助啊。”我聳了聳肩說道。

    “聽你賢哥把話說完。”明哥在一旁用手指敲了敲桌麵對我說道。

    我衝著他翻了一個白眼,把頭望向老賢。

    老賢翻開了下一張照片說道:“這張照片是死者鞋底泥土層的剖麵圖,通過這個,我們能分析出死者生前去過哪些地方。”

    “這都行?”我有些驚訝。

    老賢扶了扶眼鏡說道:“咱們來看第一層,也就是最接近鞋底的那一層,在這一層中,我檢查出來大量的有機物和礦物質成分,這種土一般路麵上不會出現,隻有種植作物的田裏才會有,這說明死者在生前可能去過田地裏。”

    “接下來是第二層,我在這一層上發現了少量的矸石和細沙,這種成分多存在於裸露的路麵上,也就是說,死者當天離開了田地後,緊接著又跑到了村裏的路上。”

    “接下來第三層,也是我最為困惑的一層,因為我在裏麵發現了基岩的成分。”

    “基岩是什麽?”我不解地問道。

    “如果單純地解釋,可能有些枯燥,咱們舉個例子來說吧。假如我們在地上挖一個深坑,就會發現其實土壤是有分層的,按照地質學家的劃分,往往可以分為五個層麵,第一層為O層,也叫有機落葉層,這一層距離地表大概隻有十厘米。”

    “再往下就是A層,淋溶層,A層由表土層組成,易鬆動,呈暗褐色,一般厚度可以達到25厘米。”

    “接著便是B層,澱積層,通常也稱之為壓表層,由黏土和其他從A層淋濾下來的微顆粒組成,顏色較淺,厚度在30到100厘米之間。”

    “第四層就是母質層,僅包含部分風化的岩石,厚度通常在一至兩米的範圍。”

    “最後一層便是基岩層,它裏麵所含有的都是一些高溫高壓下形成的穩定的礦物質。厚度可以超過三米。一般隻有在建築工地上才會出現這樣的基岩顆粒。”老賢雙手交叉放於身後衝著我解釋道。

    “老賢,你的意思是說,死者被害當天,先是到了田地裏,然後又沿著村裏的小路走到了一個含有基岩顆粒的地方,接著被害的?”我努力地梳理著自己的思路。

    “對,死者鞋底的最後一層就是基岩層,這就說明她之後沒有去過其他的地方。因為這個時候她已經被害了。剛才明哥已經讓刑警隊的同事去村裏偷偷調查了,看看石鋪村最近有沒有人在挖地基蓋房子,如果有,在那裏很有可能找到線索。”老賢關掉投影儀說道。

    “沒有,我去過了。”我隨口一說。

    我這邊話音一落,胖磊在我身邊歪著頭,張大嘴巴看著我。

    “壞了,說漏嘴了!”我在心裏苦叫。

    “什麽,你去過了?”明哥抬頭直勾勾地看著我。

    果然還是沒有逃過明哥的耳朵,我隻能木訥地點了點頭回答:“剛回來。”

    “你有發現?”明哥絲毫沒有因為我的獨自行動而生氣,反而客氣地扔給我一支煙卷。

    “唉!”看來瞞是瞞不住了,我隻能把事情的前後經過仔細說了一遍。

    明哥靜靜地聽完,沒有作聲,他仔細地思考了約有幾分鍾的時間,開口問道:“照你這麽說,這個叫謝文樂的人十分可疑。你光注意到他們家的院子裏有電瓶車,你有沒有注意觀察他們家門口的路麵上是不是有汽車輪胎痕跡?”

    被明哥這麽一問,我傻了眼,對啊,不管他開誰的車,隻要在門口有車輪胎的痕跡,那不就能說明有車去過他們家,他就有拋屍的條件?

    “還有,謝文樂的生活背景你有沒有查過?”明哥又開口問道。

    “沒、沒、沒有。”我的臉唰一下紅了起來。

    “那你去謝文樂家幹什麽?”明哥有些疑惑。

    “就、就、就是去看他們家有沒有車,如果有就讓賢哥去檢驗一下。”我結結巴巴地說出了我的想法。

    “想知道他有沒有車還不簡單?直接上網查就是,還要親自跑一趟?汽車不管是購買還是變賣,肯定都要經過本人核實,並且在公安局車管所備案的,你知道了謝文樂的真實身份,上網查詢不就知道他名下有幾輛車了嗎?”

    我被明哥說得一陣無語。

    “你們隨我進辦公室。”明哥掐滅煙頭對著我們三個說道。

    十一像風一樣的女子

    一分鍾後,明哥飛快地打開電腦,登錄隻有公安局內部才能進入的信息係統,輸入了謝文樂的身份證號碼。

    吧嗒,一個掛有圖片的網頁彈了出來。

    “他登記的隻有一輛電動三輪車。”明哥的查詢得到了結果。

    “對,就是這輛,我在他們家的院子裏看見過。”我用右手指著電腦屏幕說道。

    正在這時候,明哥的手機發出叮咚的聲響。隻見他打開短信,一張布滿輪胎印的土路照片出現在他的手機屏幕上。

    “這是什麽?”我低頭看了一眼,好奇地問道。

    明哥把手機中的照片放到最大:

    “這是謝文樂家門口的土路照片,我剛才讓前往村裏調查的刑警隊員拍的。謝文樂家是獨門獨院,而且在村子最南邊,平時不會有人經過這裏,但從照片上看,他門口的這條土路經常有汽車在上麵來回碾壓,否則不會出現這種大麵積重疊的輪胎痕跡。也就是說,經常有汽車出入他們家的院子。”

    “通過輪胎印能不能找到是哪種車?”我低著頭問明哥。

    “你問我?這個應該是你的專業領域啊。”明哥嘴巴一歪,抬頭說道。

    被他這麽一說,我幹脆閉口不答。

    明哥看著我的表情,嘴角一揚開口道:“就算是公安部的專家也不可能從輪胎印上看出車型,因為現在市場上同種規格的輪胎太多,而且輪胎的花紋基本都如出一轍。既然咱們從這上麵下不了功夫,就可以換個思路。”

    “這怎麽說?”我又把頭伸了回來。

    “謝文樂是開養豬場的,他自己沒有車,那為什麽會有這麽多車來他的院子呢?很顯然,謝文樂跟這些人之間有業務往來。咱們隻需要查出謝文樂的手機號碼,看他經常跟哪些人聯係,把這些人的信息給調出來,然後咱們再查詢在這些人名下有哪些車。得到車輛的信息後,結合案發前幾天收費站的監控錄像,看看有沒有可疑的車輛沿著拋屍的軌跡行駛過,這樣就基本上可以確定偵查的大方向。”明哥一邊說一邊在網上操作。

    啪嗒,啪嗒,辦公室裏除了他點擊鼠標的聲音,再也聽不見絲毫的動靜。我們三個屏住呼吸,坐在椅子上焦急地等待著查詢的結果。

    整整兩盒煙後,明哥的筆記本上寫滿了各種各樣的信息。忽然他掐滅手中的煙屁股拿起筆,在一個車牌號上重重地畫上了一個圈,然後對我們說道:“我一共查出了三輛可疑車輛,一輛小型麵包車,兩輛轎車,根據輪胎痕跡的寬度來看,隻有這輛‘灣D67825’的麵包車最為可疑。焦磊,你結合這輛車的照片,查閱調來的所有監控錄像,看看這輛車有沒有在畫麵上出現過。”說著明哥將一張打印出的汽車圖片遞到他手中。

    焦磊接過照片,快速地掃了兩眼,便往門口走去。

    “磊哥,我跟你一起。”我快步上前跟在了他的身後。

    在科室裏,胖磊除了要負責刑事照相外,他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工作,就是分析甄別視頻資料。刑訴法規定,視頻資料也是重要的定案證據,這種活兒,讓他這種對光源十分敏感的人去幹再適合不過。

    胖磊一進辦公室,便從鐵皮櫃子裏拿出他的超大號硬盤,接入電腦,校準北京時間,便點開了播放器。

    細心的朋友可能會注意到,視頻在刻錄的過程中默認的是監控設備的設置時間,這往往使得監控資料時間和北京時間存在誤差,所以校對時間是觀看錄像前非常重要的一個步驟。

    胖磊先把案發時間段的所有夜晚的監控視頻排列出來,因為按照正常人的思維,在白天拋屍目標太明顯,隻要是有腦子的人都不會這麽幹。

    此時他一改平時流裏流氣的習慣,端正坐姿,眯起小眼睛,把一段視頻拖入播放器中,點擊全屏,然後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

    隻見畫麵上一輛輛汽車飛速駛過,第一段看完接著是第二段、第三段,也不知過了多久,坐在一旁眼睛有些發酸的我,趴在辦公桌上睡了過去。

    牆上鍾表的分針與秒針“嘀嗒、嘀嗒”地交替著打著圈兒。

    “有了。”一聲驚喜的尖叫傳入我的耳朵裏。

    騰,我被胖磊的這聲吼叫驚得從板凳上一躍而起。

    “什麽情況?”我睜開惺忪的雙眼,看到了他身邊堆滿煙頭的煙灰缸。

    “我發現了明哥說的那輛車。”胖磊雙拳緊握,興奮地回答道。

    我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鍾表,時針和分針指向淩晨四點三十分,接著我又把目光望向電腦屏幕:“真的?在哪兒呢?”

    “別著急,我找給你看。”說著他快速地拖動播放條,找到目標後,他在暫停鍵上單擊了一下鼠標。

    “你看,7月15日深夜兩點鍾,這輛車出現在了洞山市的高速卡口之上,三點半的時候,這輛車又返回了洞山市,而且我在其他市的高速卡口上均沒有發現這輛車的蹤跡,也就是說,它隻在我們市的範圍內出現過,而且在行駛的時間上也基本吻合,哪裏有這麽巧的事?所以我猜測,這車上很有可能裝的就是死者的屍塊。”

    我聽到這兒,興奮地上下揮舞著拳頭:“那還等什麽?趕緊找到這輛車,讓老賢去化驗,如果能找到死者的DNA,那基本上就能定案了。”

    “就是這個理!”胖磊也麵帶喜悅,合上筆記本,朝明哥的辦公室走去。

    消息確認之後,明哥又聯係了交警部門,很快找到了這輛車停放的地點。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輛車的車主,竟然是我們市的一家大排檔的老板,名叫李東,男,38歲。

    第二天傍晚,我們科室四個人跟著刑警隊的幾位同事站在了“雲汐市啤酒廣場”,當然這裏麵少不了那個“跟屁蟲”葉茜。根據線人的報告,這個叫李東的就在這啤酒廣場內開了一家大排檔,但是無奈這個廣場裏有不下一百家大排檔,尋找起來,還是有些困難。

    這時,我從包裏拿出了幾張放大的戶籍照片給刑警隊的同事分發下去。當發到葉茜跟前時,正好是最後一張,她剛想伸手來接,我扭頭遞給了明哥。

    此時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啤酒廣場之內找尋李東的下落,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我跟葉茜之間的細微變化。葉茜有些憤怒地翻著白眼看著我。

    看著她的表情,我得意地一笑。

    “是不是那個?”人家都說眼睛小聚光,果然胖磊第一個找到了李東的位置。

    我低頭看了一眼照片:

    “對,就是他。”

    正當我們準備跑上前時,一個矯捷的身影從我身後閃過,我回頭一看,剛才還站在原地的葉茜沒了。等我回過神來,人家已經跑出了十米開外。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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