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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屍案調查科3》(2)(1/5)

作者:灰大郎字數:68790更新時間:2023-09-29 00:21:15

    七歲成人

    一

    正當晌午,灼眼的日光鋪滿了張圩村的每個角落,目放四方,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村屋煙囪裏飄出的炊煙嫋嫋上升,空氣中到處彌漫著令人垂涎的味道。

    村西頭,一戶人家的茅草廚房內,老漢正抽著旱煙目不轉睛地盯著在灶台前忙碌的老婦。

    當啷,當啷,老婦手持一把長把的鐵鍋鏟,快速地翻動著鍋裏的青椒茄絲。

    “老頭子,添點火。”

    老漢麻利地悶滅煙窩,把煙杆在鞋底上使勁地敲了敲,接著幾步走到灶台旁蹲下身子,隻見他左手使勁地拉了兩下風箱1,右手熟練地從身後的柴火堆裏抓了一把曬幹的玉米芯塞了進去。呼哧,呼哧,隨著風箱的來回抽動,爐火越燒越旺。

    “行了,我一會兒把菜起鍋,煮點米粥,蒸幾個白麵饅頭咱就開飯。”

    “多蒸兩個饅頭,我回頭給芳兒他們娘倆送去。”老漢丟下風箱,抓起煙杆起身說道。

    “啥?你說啥?”

    “我說給芳兒他們娘倆送一點去,怪可憐的。”老漢從腰間抽出洋火擦了擦,隨著刺啦一聲響,火柴棒被點燃。

    正當老漢把火苗送入煙鍋時,老婦一把奪了過來,扔在地上使勁地踩了踩。

    “你幹啥?”

    “我幹啥?老張啊老張,我還真看不出你有這麽多花花腸子,一個寡婦帶個娃,你天天尋思著給人送吃送穿,我看你是心疼人吧?”老婦把手中盛菜的鐵盆使勁往鍋台上一摔。

    “你這個瘋婆子,喊什麽喊?”

    “好哇,老張,我天天給你洗衣做飯,你現在為了一個外人罵我是瘋婆子。”

    “兩個饅頭能值幾個錢?吃你身上一塊肉了?”

    “對,一頓是吃不了幾個錢,你是不是自己都不記得去送過幾次了?我現在就去打電話給兒子,讓他評評理,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

    老婦剛想往外衝,被老漢用身體給擋了回去。

    “怎麽?理虧了?你跟那個寡婦到底有啥?”

    “你呀,你這輩子就隻能種地。”

    “喲,你還有理了是不是?你別攔著我,我現在就打電話去。”

    “你這臭脾氣,說翻臉就翻臉。”

    “你——”

    “別吵吵,”老漢仿佛做了極大的妥協,不想再爭論下去,他把老婦拉到一邊,悄悄把頭伸向門外,神秘地環顧了一下四周,故意壓低聲音,“進堂屋說。”

    “進屋說啥?”

    “進屋你就知道了。”老漢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連拖帶拽地把她拉進了堂屋。

    “你到底要說啥?”

    “我跟你說,芳兒快不行了。”

    “啥?你說啥?她不才30多歲嗎?”

    “我前幾天去給他們娘倆送飯時,親耳聽芳兒自己說的。說是啥並發症,沒錢治,隻能等死。”

    “真的?”

    “那還能有假?”

    “都快死了,你還給她送啥飯?”老婦撇撇嘴。

    “說你個老娘們啥也不懂,你還跟我強。”

    “那你啥意思?”

    “你也不想想,芳兒家裏不就她跟慶生娘倆嗎?這芳兒一走,慶生這孩子不就是一個孤兒了嗎?”

    “咋?難不成你還要領養?”

    “養,咋不養?”

    “敢!家裏就這麽一點地,馬上老四家娃出生,咱都沒錢養小孫子,你還想領養人家的孩子,你腦子被驢踢了吧?”老婦用手指使勁地戳了一下老漢的太陽穴。

    “種地,種地,你就知道種地,我天天讓你看電視裏的致富經,你都學的啥?!”

    “種地咋了?我種地不照樣供養了四個娃?”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爭,你就是那個啥……那個詞咋說來著……”

    老婦已經顧不上跟老漢抬杠,開始在屋裏收拾桌椅,準備開飯。

    “對,鼠目寸光……”老漢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個成語。

    “你才是耗子呢,起開,我去端菜。”

    “別急,別急,我正事還沒說完呢!”

    “那你快說!”

    “我跟你說……”老漢把嘴巴湊到了她的耳朵邊。

    “快說啊!”

    “我經常去給芳兒他們娘倆送飯,這村裏人都看見了。”

    “你還要不要臉?給寡婦送飯,你還覺得光宗耀祖了?你也不怕同村的戳你脊梁骨!”

    “你給我小點聲!”老漢一把捂住老婦的嘴巴。

    “唔……唔……唔……”

    老漢趁著這個工夫趕忙說道:“前天晚上我請了村主任一頓酒,告訴他我想領養慶生,他一喝盡興就答應了。”

    “唔……唔……唔……”老婦聽到這兒,雙手在空中亂抓亂撓,嘴巴裏的聲響越來越大。

    老漢根本不管她怎麽張牙舞爪,接著說道:“芳兒一死,我把慶生帶過來,那他們家的宅基地應該歸誰?”

    老婦眼睛忽然一亮:“那肯定是歸咱們家啊。”

    “你看是不是這個理:我天天給芳兒送飯,村裏人都知道,我領養慶生也是天經地義,村裏絕對沒人會說啥。”

    “對,是這個理。”

    “咱們家的菜地跟芳兒家的宅基地連在一起,如果我們能把他們家的宅基地弄到手,把裏麵拾掇拾掇,那個大院子能喂幾十頭豬。”

    “幾十頭,那麽多?”

    “到時候,咱們把兩塊菜地都種上苦菜,這樣豬飼料就有了。你別看慶生那孩子隻有六七歲,這幾年全靠他撿破爛養活芳兒,這孩子很能幹活。”

    “你的意思是……”老婦的臉上已經多雲轉晴,笑嘻嘻地看著老漢。

    “對,咱把慶生領過來,隻需每天給他口吃的,讓他給咱喂豬、幹雜活,你說值不值?這他娘的就是天上掉餡餅的事,你還攔著我。”

    老婦聽到這兒,笑得花枝亂顫:“我說老頭子,我跟你幾十年,怎麽沒發現你肚子裏這麽多壞水?”

    “你這話說的,誰還能嫌錢燙手?”

    老婦笑而不語,推開了木門。

    “你幹啥去?”

    “我給你孫子盛飯去!”

    “這老婆娘!”老漢笑眯眯地叼起了煙杆。

    “親家母,你坐下,咱倆說說知心話,親家母咱都坐下呀,咱們隨便拉一拉……”老漢左手端著飯碗,嘴裏哼著豫劇《朝陽溝》裏的經典唱段,右手在空中比畫著,晃晃悠悠地出了門。

    “晌午吃過了?”老漢對著在牆根下嘮嗑的村民們招呼了一聲。

    “吃了,你這是幹啥去?”

    “哦,我去給芳兒他們娘倆送個飯,怪可憐的。”

    “要不說人都誇你是菩薩心腸呢!”其中一名村民用牙簽剔了剔牙齒上的韭菜末,對著老漢豎起大拇指。

    “都一個村,咱這兒富餘一點,就幫襯幫襯。走著。”

    “唉,走好!”

    老漢一走,村民們就開始交頭接耳起來。這哪能逃過他的耳朵?聽著村民們的議論,老漢心裏那叫一個美,這正是他想要的。

    他的步子越來越輕盈,也就三五口旱煙的工夫,便來到了村南頭的一家院門前。

    汪汪汪,院子的雙開紅大門虛掩著,院內傳來陣陣的犬吠聲。

    “叫什麽叫!”老漢推開了大門。

    汪汪汪,院子裏的大黃狗失心瘋般,對著老漢狂吠。

    “你媽的!”老漢撿起一塊石頭猛地朝黃狗砸去,院子內頓時傳來嗷嗷的慘叫聲。

    “慶生,芳兒,我給你們娘倆送飯來了。”老漢站在院子當中掃視了一圈,扯著嗓子喊道。

    見無人應答,老漢又喊了兩聲:“慶生!慶生!”

    “這小子不會又撿破爛去了吧!”

    他走到門前,小心翼翼地推開那扇搖搖欲墜的木板門:“芳兒?”

    吱呀的開門聲顯得那麽的詭異。

    牆上幾扇窗戶的玻璃早就沒了蹤影,為了防止屋內灌風,窗子原本安玻璃的地方,糊上了厚厚的報紙。所以雖然屋外陽光明媚,屋內卻一片昏暗。

    “芳兒!”老漢推門走進了屋內。

    “什麽味?”他本能地捏了捏鼻子。

    隨著房門被完全地推開,傾斜的光柱照在了屋內僅有的一張土床上。

    當啷!老漢左手的飯碗掉在地上摔成了兩半,還冒著熱氣的飯菜打翻在地。

    他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腿不聽使喚地抖了起來。

    “殺……殺……殺人啦……”

    二

    “司元龍,你換衣服能不能關門!”葉茜一把推開辦公室的木門,衝我扯著嗓子喊道。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尖叫,驚得著實不輕。

    “知道我在換衣服,你還看!”

    “嘖嘖嘖……你最近身材保持得不錯嘛!”葉茜一臉壞笑地幫我帶上房門。

    按理說,今年葉茜就應該轉正了,可悲劇的是,她的實習期還要往後順延。按照領導的說法,她還要以實習生的身份在科室再待上一年。

    這要歸結於去年我們破獲的“鮑黑販毒集團”案。本來這個案件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可葉茜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主動找到上頭把她跟陳雨墨之間的事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

    葉茜的行為涉及隱瞞不報、通風報信等嫌疑,雖然案件破獲十分成功,主要的口供以及證據也是葉茜拿下的,但功不抵過,而且要不是明哥和徐大隊聯名擔保,追究起來,這件事可真夠她喝一壺的,延期轉正一年的處罰已經是輕上加輕。

    用葉茜的話說,“我不允許我的從警路上有任何的汙點”。她話說得是漂亮,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毫無疑問地成了被殃及的那條池魚,大會小會我們倆沒少挨批評。雖然我心裏多少有些不悅,但好在這件事解開了我和葉茜之間的心結,我倆也重歸於好。

    砰!我正要提褲子時,房門突然打開了。“我還沒換好,你怎麽又開門?”

    “什麽又開門?”不是葉茜的聲音。

    我抬頭一看:“磊哥,啥情況?”

    “趕緊的,你別想著出門了,發命案了!”

    “啥?在哪裏?”

    “市西郊,張圩村,我在樓下等你們,抓緊時間。”

    我三下五除二把原本換下來的警褲又重新套上,葉茜也在這個時候穿好製服站在房門前。來不及吃午飯的我們,坐著那輛裝滿設備的現場勘查車,朝案發現場駛去。

    雲汐市西郊因多山、資源稀少、道路不便等,導致那裏的經濟相當落後,周圍六個村落的經濟來源基本上都是“靠天收”。和別的市一樣,落後地區的青壯年基本都外出務工貼補家用,村中的居民多是老人和孩子。也正是這個原因,那裏的發案率極低,平時有個盜竊案件就算是頂天了,發命案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前後花了近兩個小時,我們才駛入案發的村落。還沒下車,透過車窗便能看到村南頭的一座院子門口被圍得嚴嚴實實。村民們一個個抻著脖子站在警戒圈外向院子內望去。很顯然,那裏便是案發現場。

    “徐大隊。”明哥朝著不遠處的一個身影喊了一句。

    “哎呀,冷主任,你們終於來了。”剛才還掛滿愁容的徐大隊,一見到我們頓時輕鬆了不少。

    “什麽情況?”明哥開門見山。

    徐大隊翻開筆記本,熟練地介紹道:“死者名叫李芳,女,31歲,就住在那個院子裏。”

    順著徐大隊手指的方向,我們又一次朝案發現場看了一眼。

    “根據我們的初步調查,李芳的丈夫張叢寶幾年前墜河溺水死亡,李芳和張叢寶的父母也相繼去世,家裏隻剩下李芳和她的獨子張慶生。現在的情況是,李芳被人殺害,張慶生下落不明。”

    “行,那我們先進去看看現場再說。”

    “好。”徐大隊親自領路,把換上勘查服的我們送進了警戒圈。

    現場是一個坐南朝北的院子,院門是兩扇鏽跡斑斑的鐵門,鐵門上沒有任何的鎖具,院牆也就是一圈象征性的土坯牆,力氣大的人一腳便可以踹倒。

    站在門前的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我拿出勘查燈,開始了第一步的處理。幾分鍾後,我輕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放下了手中的工具,結果不容樂觀。

    人之所以會在接觸物體上留下手印,多半還是因為手指汗腺分泌的汗液,像案發現場這種布滿鏽跡的鐵門,人手在接觸時,汗液會吸附這些細小的顆粒,顆粒堵塞指紋縫隙,使得指紋無法完全遺留在客體上。人們在生活中都接觸過生鏽嚴重的物品,通常的結果是整個手掌沾滿鐵鏽,這正是手指汗液吸附造成的。

    其他人站在門口,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的一舉一動。我還沒來得及轉身告知他們結果,明哥已經幫我推開院子大門,示意我開始第二步客體處理——院子地麵。幾年的磨合,這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這裏比我想象中要整潔許多,院子內並沒有擺放很多東西。靠近院子的西邊,整齊地碼放著一排排啤酒瓶,目測有上百個之多;院子的東邊是一個用紅藍塑料雨布搭建起來的狗窩,一隻黃狗正趴臥在地上,用驚恐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它或許是這起案件最直接的目擊者。

    院子地麵上的腳印很清晰,不用耗費太長的時間。20分鍾後,我深吸一口氣,站在了中心現場,也就是這座院子的堂屋門外。

    破舊的木門隨著陣陣微風吹過,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我用戴著手套的右手捏了一下木門的邊角,稍稍一用力,木屑在我指尖上變成麵粉般的碎末。木門早已腐朽不堪,和布滿鏽跡的鐵門一樣,這裏也留不下指紋。

    雖然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但我還是抱著一絲希望開始了處理工作。隨著指紋刷的幾次揮動,我心中最後一點殘念也煙消雲散。胖磊在我身邊架好相機蓄勢待發,我倆相視一眼之後,輕輕地推開木門,昏暗的屋內也因為這一米陽光變得亮堂起來。

    還沒來得及觀察屋內的家居擺設,一股潮濕的血腥味肆意地蹂躪我的鼻子,我很不適應地轉過頭換了口氣,這才定睛朝屋內望去。

    三

    一貧如洗,是我腦海中出現的第一個詞語。整個堂屋最多30個平方,兩個老舊的衣櫃,一張布滿油汙的小方桌外加一張土床,便是全部家當。

    房屋的牆麵上已經出現了一指多寬的裂紋,白色牆皮早就不見蹤影,一塊塊紅色方磚裸露在外。屋內地麵也是泥土地,和屋外唯一的區別,就是這裏要稍微平整一些。

    “小龍,有沒有難度?”胖磊站在我身邊關心地問道。

    聞言,我稍微集中了一下注意力。

    雖然胖磊的領域是刑事照相,但他也是身經百戰的專家級技術員,他之所以這麽問,主要是因為他知道這種泥土地麵是最難處理的客體。

    我們在一般室內提取的足跡大多是灰塵足跡,這種足跡在瓷磚、木地板等光滑的客體上可以形成很好的反差,用強光一打便清晰可見。可室內泥土地麵處理起來就沒有那麽簡單了,因為地麵本身就布滿了大量同顏色的細小灰塵,鞋子踩上去形成的鞋印容易模糊,這就好比把一個紅色物體扔進紅色的油漆桶內,然後讓你辨認,絕對會讓你傻傻分不清楚。

    我看著光溜溜的地麵,除了一碗打翻在地上的青椒茄絲和兩個饅頭外,根本看不清一點足跡的影子。

    “磊哥,關門,我要在暗室裏觀察一下。”常年偵查命案的經驗告訴我:作為刑事技術員,一定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質以及抽絲剝筍的執念,屋內那條被殘害的生命還在等人為其申冤,我不能有一絲的懈怠。於是我在最短的時間內把自己調整到了最佳狀態。

    將近半個小時過去了,我對胖磊做了一個“OK”的手勢,屋內閃光燈幾次爆閃後,我把其他三人喊了進來。

    明哥習慣性地拉了拉乳膠手套,直接來到死者的床前。

    這是一張長二米、寬一米半土床,它與炕的區別在於,炕下麵的炕洞可以燒火取暖,而這種土床則沒有這樣的功能,它隻是用黃土摻石塊壘起來的立方體。因為造價低廉,這種床在我們這邊經濟極為落後的農村幾乎家家都有。

    此時的死者佝僂著身子,頭部下垂靠在床頭,一頭烏黑的披肩長發擋住了她的麵貌,凝固成塊狀的暗紅色血液布滿了死者整個左胸,她雙腿掩在蓋被之中,血肉模糊的雙手搭在床邊,墊被破損露出的棉絮吸滿了暗紅色的鮮血。雖然她已經沒了聲息,但我總有一種她會隨時站起來的錯覺。

    “雙手銳器傷?”明哥有些疑問。

    “死者有過抵抗?”葉茜在一旁插了一句。

    根據刑警隊的調查,李芳因病常年臥床不起,從她左胸口的血液分布來看,嫌疑人的殺人方式應該是用銳器刺入其心髒,人在麵臨死亡的時候會有本能的反抗行為,最直接的就是用雙手抓住刀刃,所以形成這種抵抗傷也屬正常情況。

    明哥沒有說話,而是仔細地觀察著死者的雙手,從他緊鎖的眉頭來看,好像並沒有那麽簡單。幾分鍾後,明哥掀開了死者單薄的上衣,一個“I”形狀的銳器傷口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

    “心髒銳器穿刺傷,一刀斃命。”

    “屋內有明顯的翻動痕跡,嫌疑人會不會是入室搶劫殺人?”我結合我勘查的情況給出了一個結論。

    明哥並沒有回答我,表情變得越來越難看。

    “難道不是?”我沒了底氣。

    “不是這個問題,我發現了一些疑點。”

    “疑點?”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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