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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屍案調查科3》(3)(1/5)

作者:灰大郎字數:66502更新時間:2023-09-29 00:21:15

    《最強大腦》reference_book_ids":[6995427498641067039]}]},"author_speak":"code":0,"press_status":1,"content":"  黃泉有伴

    一

    夜幕即將降臨,墨藍色的天空中看不見一片雲彩,昏暗的山石小路上,一個圓形的光柱在來回起伏地晃動,腳步聲逐漸清晰。

    “耗子,你走那麽快幹啥?”一個身材有些圓滾的男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跟在後麵。

    被稱作耗子的男人,把手電筒從左手換到右手,接著停下腳步回答道:“我說龍蛋,你平時吃大腰子那勁頭到哪裏去了?”

    “你妹的,你沒吃?我這喝涼水都長肉,能怪我?”龍蛋雙手掐腰,趁著抱怨的工夫偷偷歇息。

    “我跟你說,我接到線報,咱們要抓緊時間把情況告訴波叔,這萬一消息泄露了出去,咱們那百分之十的好處費就打水漂了。”耗子催促道。

    “有多少好處費?”龍蛋貪婪地舔了舔嘴巴。

    耗子神秘地四處望了望,走到龍蛋身邊,附耳小聲說道:“整整一萬塊!”

    “什麽?有一萬?”

    “你小點聲!”耗子一把捂住了龍蛋的嘴巴,“現在還有沒有力氣?”

    “嗯嗯嗯!”龍蛋一聽到錢,兩隻眼睛射出精芒,下巴上的贅肉隨著頭部的晃動不停地顫抖。

    “有力氣那就趕快!”耗子把沾滿龍蛋唾液的手,使勁地在褲子上蹭了蹭,接著手一揮,繼續往越來越暗的山中走去。

    黑乎乎的小道上,手電筒的光斑時隱時現,小路兩側時不時響起嘩啦、嘩啦石頭滑落的聲響。

    很快,一片光亮隱約出現在道路盡頭,耗子二人見狀,加快了腳步。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兩人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咱們晚上要不要玩兩把?”龍蛋顯然對這個地方很熟悉。

    “你有錢嗎?還玩!”耗子撇撇嘴。

    “這不馬上就有一萬塊好處費了嗎?”龍蛋貪婪地望了望距離自己隻有十來米遠的彩板房。

    眼前的這座彩板房由夾心泡沫板搭建,分為東西兩間,東邊的房屋裏擠滿了交頭接耳的人,而西邊則相對安靜。

    “等拿到錢,你的那份,你想怎麽玩怎麽玩!咱們先去見波叔再說。”耗子停下腳步,把兩隻手同時伸進口袋,接著掏出兩種煙盒。

    “別看了,左邊中華,右邊紅塔山!你為啥每次都要確認一下?就你這樣還說我腦子不好!”龍蛋傻嗬嗬地笑道。

    “波叔是咱們的前輩,這萬一拿錯了,就醜大發了!別廢話,趕緊的!”耗子重新把煙盒放入口袋,三步並作兩步朝那間掛著“經理室”牌子的房子走去。

    很快,兩人便恭敬地站在門前,正準備敲門時,屋內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耗子、龍蛋,進來吧,我等你們多時了!”

    龍蛋把聲音壓到最低問了句:“波叔怎麽知道我們會來?”

    “豬腦子,進山的路口就有監控!”

    “哦,對!”龍蛋一拍腦門,恍然大悟。

    房門因為是泡沫塑料板材質,所以很輕,以至於推門都沒有一絲響動。隨著視野的逐漸擴大,屋內的情況也盡收眼底。房間的陳設很簡單,一張辦公桌,一台記錄著實時畫麵的監控電腦,還有兩張棕紅色的木質沙發。

    此時一個50多歲的男子正蹺著二郎腿,悠閑地靠在一把黑色的老板椅上,手指上那顆鵪鶉蛋大小的金鑲玉戒指,已經把“有錢人”三個字深深地刻在了他身上。

    “波叔!”耗子二人畢恭畢敬地鞠躬喊道。

    “嗯,坐吧!”

    耗子趕忙從左邊口袋中掏出中華香煙,正準備遞過去時,波叔卻用右手擋在半空中:“耗子,你這次給我帶來的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那當然是好消息!”耗子本來就不大的眼睛擠在了一起。

    “好消息我就接你一根!”波叔擺出了一個剪刀手的姿勢。

    耗子麻溜地從煙盒中抽出一根“3”字打頭的軟中華架上,吧嗒一聲打開打火機,動作一氣嗬成。

    波叔叼起煙卷猛吸一口:“說說吧!”

    “趙黑子是不是從您這兒借了十萬塊錢爪子錢5?”

    “有這麽回事,在這個場子裏輸的,欠了快一個月了!”

    “他現在還了沒有?”

    “還個×,我正找他呢,一個月一萬塊利息,這加一起都十一萬了。”

    耗子頓時來了勁,轉身走到房門前,小心地把門關緊,接著問道:“那波叔知不知道趙黑子現在在哪裏?”

    “知道在哪裏有啥用,他手裏沒錢我還能殺了他?他房子的房產證寫的是他女兒的名字。”波叔越說越來氣。

    “您消消氣,我有可靠的消息,趙黑子現在手頭有錢!”

    “當真?”

    “千真萬確,我一哥們在別的場子玩,他認識趙黑子,說趙黑子昨天晚上贏了十五萬現錢!”

    “錢呢?”

    “他裝在一個黑色塑料袋中帶走了!”

    “媽的,這得趕緊,現在去一趟趙黑子家!”

    “波叔,那個……”耗子欲言又止。

    “百分之十的提成,錢如果能要回來,我再給你加四千,老子給你一萬五!”

    “謝謝波叔,謝謝波叔!”耗子二人興奮得又是點頭,又是哈腰。

    “山仔!”波叔朝門外大聲喊道。

    “老大,來了!”聲音從嘈雜的賭場中傳來,轉眼間一個留著機車頭的青年男子推門走了進來。

    “帶幾個兄弟,讓耗子帶路,去把趙黑子的賬給我收回來!”

    “好的,老大!走吧,耗子!”山仔衝二人甩了甩頭。

    轟隆隆!彩板房外傳來陣陣摩托車的轟鳴聲,山石小路被三盞車前大燈照得如同白晝。

    “開車!”耗子大喊一句。

    山仔聽言,使勁轉動摩托車的把手,伴著刺鼻的汽油味,三輛鈴木大架摩托車如離弦之箭消失在夜幕中。

    經過40分鍾的顛簸,耗子、山仔等五人站在了一個小區單元樓的電梯門前。

    “幾層?”山仔轉頭問道。

    “29層,2908室!”

    “趙黑子估計是想錢想瘋了,還選個‘8’室!”山仔哼了一聲,按下了電梯內的數字鍵。

    電梯一路上行,一行人走到了樓層盡頭拐角的位置。

    耗子抬頭看了一眼門牌號:“就是這間!”

    砰砰砰!山仔使勁地拍打著房門。

    巨大的聲響驚動了旁邊的鄰居,2907室的鐵皮房門打開了,一個貼著麵膜的中年婦女探出頭來抱怨道:“敲什麽敲?”

    “你媽的,你再給我喊一個試試?”山仔瞪著眼睛指著對方的額頭。

    女人抬頭看了一眼山仔左耳上的一排耳釘,灰溜溜地關上了房門。

    “你媽的,欠罵!”山仔不解恨,朝旁邊的門上又吐了一口口水。

    “山仔哥,沒有反應,會不會人不在家?”

    “老大讓我來收賬,那就是對我的信任,我山仔不能讓他的麵子掉地上,今天必須要收賬。去車上拿撬棍,把門給我撬開,看看這老東西贏的錢有沒有放在家裏!”

    “好的,山仔哥!”

    對於專門靠“收賬”吃飯的山仔來說,撬門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也就一支煙的工夫,一根半米長的鋼筋撬棍被提了上來。

    “撬!”山仔對手持撬棍的小弟下了個指令,其他人都主動閃到了一邊。

    小弟把撬棍的一頭塞進了門縫,“嗨……”口號還沒喊完,門竟然開了。

    “山仔哥,門隻是被帶上了,沒鎖死,人可能在家!”

    “媽的,今天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給我進去搜!”山仔衝兩個小弟使了個眼色。

    二人收好撬棍,走進了屋內。吧嗒!客廳的暖黃色大燈被按開了。

    轉眼間,兩個小弟渾身哆嗦,連滾帶爬地從屋裏跑了出來。

    “什麽情況?”山仔有些納悶。

    “山、山、山、山仔哥,見、見、見、見到屍了!”

    二

    “大家好,這裏是《最強大腦》的現場直播間,我是主持人蔣昌建,歡迎大家準時收看……”父親平時除了研究專業書籍外,我就沒發現他對哪個綜藝節目感冒過,唯獨這個例外。

    每當節目播出時,父親都會歪坐在沙發上,緊緊地盯著電視機,客廳裏時不時會傳來“我的乖乖”的感歎聲。這是父親的口頭禪。我這個人從小到大沒有太大的野心,小的時候不懂事,等慢慢長大了,我才發現,其實這才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刻。

    嗡……嗡……

    “小龍,把碗放下,抓緊時間下樓!”父親抓起手機努力地起身,衝著在廚房洗碗的我喊道。

    “怎麽了?”我看著父親嚴肅的表情,趕忙拽掉圍裙走到他身邊。

    “啟明的電話!”不是緊急情況,明哥不可能在這個點打我的電話,父親心裏也明白,八成又是發案件了。

    我把手上的水在衣服上蹭了蹭,使勁按了一下屏幕上的綠色接聽鍵。

    “五分鍾,到樓下!”

    “嘟嘟嘟……”還沒等我說話,明哥已經掛了電話。

    “還愣什麽?趕緊下樓,你還有四分鍾!”

    “你真不愧是明哥的師傅!”我看了一眼焦急萬分的父親,轉身朝樓下跑去。

    前腳剛站穩,紅藍交替的燈光便充斥了我整個視野。

    胖磊一踩刹車,勘查車穩穩地停在了我麵前。

    我使勁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明哥,哪裏發命案了?”

    “綠蔭小區!”

    “什麽情況?”

    “情況有些複雜,咱們到現場再說!”

    按照慣例,每次到達案發現場,刑警隊的徐大隊長都會把整個案情做一個簡單的通報,所以明哥對案件情況掌握不全麵的時候,通常都不會浪費大家的時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大腦清空,等待對案發現場做最為細致的勘查。

    綠蔭小區建在雲汐市市區,也是最早的一批高層小區。整個小區由弧形分布的八棟高層樓房組成,雖然小區建成有將近十年之久,但因為這裏是學區房,所以價格一直居高不下。

    這裏是我們市重點中學的片區,小區的入住率幾乎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因為人口密集,所以小區的監控等配套設施相當完善,除非嫌疑人會飛,否則就逃不出監控的影像覆蓋。至少從這一點來說,也算是給我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在明哥“直走,直走”的指引下,我們的車停在了8號樓的單元門前。車窗外,黑壓壓的一片人頭。

    “我的媽呀,嚇死了,這不知怎麽回事,人就被殺了!”

    “死了幾個?”

    “我聽人說死的是一個男的!”

    “怎麽死的?”

    “聽人說是黑社會進屋砍死的!”

    “黑社會?”

    “可不是,他鄰居親眼看見的!”

    “讓一讓,讓一讓!”徐大隊努力撥開議論紛紛的人群,使出渾身解數才走到我們的麵前,趁著這個工夫,我們已經穿好了勘查服。

    明哥看了一眼烏泱烏泱的人群:“徐大隊,我們上車說!”

    砰!車門再次被關上。

    “案件什麽情況?”

    “我們通過物業查出死者名叫趙四輝,小名趙黑子,55歲,目前一個人獨居在8號樓的2908室,女兒嫁到了上海,他的老伴也跟著女兒一起去了那邊,我們已經通知他女兒趕回來。另外我們走訪周圍住戶得知,死者平時的口碑並不是很好,經常有一些社會上的人上門催債。根據其鄰居介紹,今天晚上有五個小混混曾找過死者,當時她聽見外麵有人喊死人了,通過門上的貓眼看到五個人從死者的屋內出來,拚命地往外跑,等幾人走遠後,她開門發現,趙四輝已經被人殺了,接著就報了警。”

    “這麽說,這個鄰居目擊到了嫌疑人?”我如釋重負。

    “是不是嫌疑人還不好說,需要勘查完現場才能有判斷!”明哥是標準的唯物主義者,在沒看到客觀物證的情況下,他從來不做任何猜測性的假設。

    “行,那等你們勘查完現場我們再碰頭!”

    “下車!”明哥一聲令下,我們五個人整裝出發。周圍圍觀的群眾也感受到了我們非比尋常的氣場,主動給我們讓開了一條通道。

    看著電梯間的數字一路飆升,我的大腦幾乎進入了完全空白的狀態,這也是勘查現場的最佳狀態。

    叮,電梯門打開,我們五人按照勘查的順序自動列成一排,朝中心現場走去。

    2908室在樓道的拐角處,房門朝東,門是紅色的鐵皮防盜門,鎖芯為“一”字形A級鎖芯,鎖芯左側5厘米的門框處有一個寬2.5厘米的撬過的痕跡。這是我站在門口初步掌握的所有情況。

    在胖磊將房門的原始概貌用相機固定完全之後,我開始了對房門細致的處理工作。分析這種工程房門是痕跡檢驗員最為基礎的功底,用了不到十分鍾,我收起工具,推門進入了案發現場。

    早些時候,我曾配合分局的技術室來這裏勘查過盜竊案件。綠蔭小區主要以小型公寓為主,中心現場的戶型也不例外,進門是一塊供人換鞋的玄關,玄關的西側為客廳,在客廳之中擺放了一組沙發,客廳的東側是一個小型的餐廳,北側是一條南北向的過道,過道的西邊為臥室,東邊是廚房和衛生間。整個房間最多也就60平方米,基本上可以盡收眼底。

    玄關北側50厘米左右的地麵上,一具男性屍體趴在地上。死者的整個頸部幾乎被切開,嫩黃色的脂肪碎末沾滿了血塊;一把銀白色的菜刀甩在一旁,屋內血紅一片;米白色的地板上,沾滿了淩亂的血鞋印。好就好在,陽台和餐廳牆麵的玻璃均被打開,形成了空氣流通,所以屋內並沒有太重的血腥味。

    “一個人作案?”胖磊看了看,地麵上隻有一種鞋印,於是猜測道。

    “從鞋印看,很有可能。”我並不否認。

    三

    我低頭看了一眼死者的腳部,肯定地說道:“磊哥你看,死者的腳上還穿著皮鞋。這裏是他自己的家,屋裏的地板很幹淨,鞋架上也放置有拖鞋。按照正常的情況,他應該一進門就換拖鞋才是,而嫌疑人在殺害死者時,死者連拖鞋都還沒來得及換。”

    “你的意思是……?”

    “我猜測,嫌疑人要麽是尾隨死者進屋,要麽是早早地在屋內等候作案。”

    “死者的致命傷在左側的脖頸處,也就是說,嫌疑人是站在死者的對麵對其下手的。按照正常人的習慣,如果嫌疑人是在死者身後下手,那致命傷應該是在脖子的右後方。”

    “這一點結合噴濺血跡來分析更為恰當。”明哥見我和胖磊在門口討論,他也走了進來。

    “對啊,噴濺血跡!”我突然眼前一亮。

    明哥看了一眼屍體,肯定地說道:“死者的死亡原因很明顯是頸動脈銳器傷。”接著他又掰開死者脖頸處血淋淋的傷口:“創口骨折線裂向砍擊方向,並造成對側骨板向外翹起,創壁下留有刃部豁口。小龍,你去看看屍體旁邊的那把菜刀有沒有卷刃?”

    我點頭走到那把沾滿黏稠血塊的菜刀旁,在強光下,刀上的細節清晰可見:“是有一排卷刃豁口。”

    “嗯,這就應該是嫌疑人使用的作案工具。豁口是否為陳舊性?”明哥接著問。

    “豁口處氧化很明顯,是陳舊性的。”

    “小龍,你去廚房看一看,死者家中的菜刀在不在廚房!”

    我轉身朝廚房跑去,廚房裏響起我翻箱倒櫃的聲音。

    “在!”

    “那這把刀就很有可能是嫌疑人自身攜帶的作案工具,咱們來看一下現場的噴濺血跡。”明哥的一句話,使我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他的指尖方向。

    “血跡最為密集的地方為玄關的中上部,距離地麵約一米六五的位置,也就是說,死者脖頸傷口噴濺出的血正好可以達到這個高度。血跡集中在玄關上而不是房門處,如果嫌疑人站在死者身後偷襲,血跡應該噴濺右側,也就是門框位置,這才符合規律。”

    “冷主任,如果嫌疑人是左撇子怎麽辦?”葉茜站在一旁問道。

    “這一點可以排除,從傷口的砍切方向看,嫌疑人的發力手肯定是右手。”

    “也就是說,我們可以推斷出嫌疑人作案時站在死者對麵?”

    “對,結合傷口和血跡的高度來看,嫌疑人右手持刀與死者麵向而站,接著揮刀砍向了其頸動脈。”明哥接著蹲下身子,讓我們再往下看,他用手指著玄關的中下段:“這裏也有血液集中噴濺的地方,但是血量較少,再結合傷口重疊的砍切情況,嫌疑人最少朝死者的脖頸處砍切了兩次以上。如果嫌疑人是站在死者身後,乘其不備實施作案,那麽所造成的噴濺血不應該是這種分布。從這一點我們也可以得出嫌疑人在行凶時是麵向死者而站的結論。”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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