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一灃歎氣,沒有回答。
晉秋從商會趕來時,孟曼新已經入了棺。
躺在棺裏的人梳洗了一番,麵上抹了紅,有些不大好看,叫她以前肯定會打鬧一場,現在卻沒了動靜了。
消息傳來得突然,晉秋現在也不信。
“昨日我還來瞧過她,整日昏沉是不錯,可是沒想到今日就沒了人。”
覃一灃守在棺木前,目光落在棺裏的人臉上,眼裏平靜得像是一片不被風雨驚瀾的湖。
下葬在第二日。
孟珒修走在棺前,一步三回頭,心裏怎麽也沒想透徹,孟曼新怎麽就沒了。
後來那幾日,孟珒修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灌了許多酒,卻還是什麽也沒想明白。
再往後幾日,覃一灃夜夜宿在他的房間裏,待第七日,他終於把房門給打開了。
沒人知道他們聊了什麽,隻曉得宅子裏的所有藏酒都被他們給喝了個精光。兩人攙扶著從房間裏走出來,臉上還泛著紅,同孟曼新在棺裏時那抹紅,像極了。
孟珒修辭了學堂的工作,一幫子學生不肯讓他走。
他說:“會相見的,某一日。”
他回了商會,跟著覃一灃打點商會裏的生意,肅清了底下騷亂的商鋪。
也許是因為不是這塊料,他學起這些東西來,慢得出奇。
覃一灃總說:“慢慢來。”
他埋著頭整理著桌麵上的文件,又被覃一灃叫了出去。
“西街商鋪的劉老板來了,你去瞧瞧。”
將手裏的文件放下,孟珒修走了出去。
覃一灃站在窗前,見他走遠,折身回了桌前,將那遝文件堆放好,然後把最下麵那一張抽了出來,點燃油燈,燒盡。
那是從北平回來的那個早晨,他在孟曼新的桌上收著的。
是那時候孟炳華出事,從他房間裏消失不見的名單。
窗外樹上響起蟬鳴,他探頭,不覺風光好。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