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師傅進縹緲山采藥,突逢大雨,山體崩塌,我師傅被亂石砸中了,還望小哥通融通融,留我一夜吧!”
看門的弟子打量著眼前滿身血跡的瘦弱男孩,瞧著不像是在說假話,側頭瞧了一眼漆黑雨幕,這大雨一時半會兒的也停不了。
“行吧,那我給你找個柴房,你先住一夜,天亮了雨停就走哦!”小弟子一時心軟,就把人安置在一處柴房裏。
第二日,天氣依舊陰雨連綿,可柴房中的屍身卻不能再耽擱了,一群外門弟子圍在柴房外麵,聽著房內傳出的痛苦悲拗聲竊竊私語。
這一幕剛好被正要出門的孔洵安碰見,那時,孔洵安才未滿十六。
駐足在廊下聽了許久,房內哭聲悲切,莫名讓孔洵安想起了父母慘死時的場景,心緒觸動之下,他派人幫助柳離商安葬了柴房內的屍身。
師傅下葬後,柳離商一身素衣,在孔洵安的院門外長跪不起,勢要報恩,留在青遠山莊侍奉孔洵安。
這一跪就是三天三夜,連袁明洲都感動不已,孔洵安隻好把人留了下來。
兩個人年紀相仿,又都是喪服喪母孑然一身,談話間不免惺惺相惜,日子久了便成為好友。
之後的日子裏,柳離商就成了孔洵安能多說上幾句話的存在。
後來,隨著孔洵安身子愈發不好,柳離商便經常出入山莊,說是替孔洵安找尋醫治的法子。
直到那次,袁明洲無意間識得一位走南闖北的浪蕩醫師,柳離商又恰好不在山莊裏,袁明洲就徑自帶著醫師替孔洵安診脈。
原本袁明洲想的是,萬一這個病症柳離商無醫治之法,但是遊醫見多識廣,說不定能有法子醫治好孔洵安。
隻是這一診脈,卻斷了孔洵安和柳離商的好友情誼。
孔洵安身中慢毒,已有兩年之久,算起來,柳離商剛好入山莊兩年。
更何況,若非不是柳離商親手下的毒,那怎麽可能兩年間從未聽他提過孔洵安身中慢毒一事?
當即,袁明洲氣的暴怒,轉身就要去一掌拍死這個背信棄義的叛徒。
青遠山莊好心收留他,他怎麽能恩將仇報來禍害莊主?袁明洲想不通,百思不得其解。
而孔洵安卻直直的攔下了袁明洲,他思慮的更加周詳一些,他想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操控柳離商。
更甚者,柳離商壓根兒就是被誰安插進青遠山莊的眼線!
這個想法,袁明洲聽了心裏也是一驚,連忙將莊子裏的部署秘密換了方陣,麵上卻不動聲色的尋著旁的醫師偷偷替孔洵安解毒。
從那之後,柳離商開的所有藥方,孔洵安都沒有再服用過,他親眼瞧著房中的盆栽花草輪番枯死,不斷換來新的擺上。
有時候他會想,如果他們沒發現柳離商有問題,那他自己的命是不是就會跟那些腐爛發臭的盆栽一樣。
再無生機。
每每想到此處,孔洵安就日漸焦慮,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柳離商背後的人還沒能揪出來,他很怕自己哪天在睡夢中會被人拎著刀劍砍死。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