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中的人進進出出,但傅言一眼便見到了坐在長廊上的安喬。
深沉的眼眸映入安喬嬌瘦的身影的那一瞬間,亮起一抹光芒。
有人衝過去,從他的手裏把小女孩接了過去,打斷了他與安喬的對視。
“這位先生,您真的是個好人,幸好您把我們妞妞給救了回來,要不然……”那位年輕的媽媽緊緊抱住女兒,泣不成聲。
一家人誠摯地向傅言道謝。
安喬背脊一僵,竟然有點不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
像傅言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混蛋,會見義勇為?
她看著傅言對那家人禮貌一笑,說了幾句什麽,便抬步,向她走來。
如果不是已經看清他禽獸不如的本質,安喬還真覺得是個魅力十足的紳士。
安喬注視著漸漸走近的傅言,但無法忽視身邊某人身上那股越發可怕的氣場。
沈墨夜上前兩步,擋在安喬的身前。
傅言的腳步戛然而止。
倆個男人再一次見麵,四目碰撞在一起的時候,比起剛才的十級台風來襲,更加的森冷可怕。
傅言的臉上還掛著彩,那上麵的淤傷就像恥辱,可是再大的恥辱,也不比奪妻之仇要更來得讓他痛恨。
他現在恨不得把沈墨夜煎皮拆骨。
但是,沈墨夜又豈是任他魚肉的存在?
如幽潭般的墨眸漠然地掃在他的臉上,冷傲的態度如睥睨天下的君王,俯視著自己腳下的臣民。
仿佛他如一隻蟻,他一腳便可以將自己踩死。
傅言聽聞了自己牙齒咬合的響聲。
一個多小時之後,安喬坐在一家咖啡廳的窗邊位置上。
龍城的這場台風雨已經平息,風暴過後的街道鮮少行人,濃鬱的夜色涼薄刺骨,路道兩旁邊苟延殘存的楊柳樹東歪西斜著,枝丫的樹葉已經所剩無幾,整個世界一片破敗蕭條。
安喬平靜地坐在單人沙發上,身體陷進去一半,下意識地拉開離自己和對麵男人的距離,手指捏著精致的咖啡杯,微微仰起下頜,淺喝了一口。
對麵的男人,正欲幫她加糖的動作愣在半空中。
然後,略顯尷尬地把手抽了回去。
她的口味變了,她以前從不喝不加糖的咖啡,因為怕苦。
是啊,人都會變的,更何況那麽多年過去了。
傅言痛苦地認識到,他到底錯過了多少個與她相處的日日夜夜,事實上這種痛苦早已經在他的體內分崩離析,分分秒秒在折磨著他。
五年多了,他第一次有機會那麽近距離地觀察安喬。
她一直珍視的那一把海藻般的長發一去不複返,利落地隻留到肩頭,皮膚白皙剔透,俏麗的五官裝飾著精致的臉孔,不施粉黛的自然美。
傅言其實不介意那上麵有沒有爬過歲月的痕跡,因為無論她變成什麽樣子,他都一樣喜歡。
但她比以前清減了一圈,整個人看起來更加高挑纖瘦,隻是那眉宇之間的倔強和堅毅,確鑿地提醒著傅言她並非弱不禁風。
她璞玉般的棕眸裏,清澈無波,此刻平靜得讓他看不出她的喜與悲。
這樣的安喬,熟悉,卻又有點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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