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淮安能看出賀蘭鴉今天組這個飯局是什麽意思。
無非是想讓他跟裴不知的關係能緩和緩和,不要一見麵就針鋒相對,畢竟往後是要一起做事的。
可站在梅淮安的立場上,一起做事歸一起做事。
裴不知隻是賀蘭鴉的好友,又不是他的好友,兩人之間互相看不順眼是無法改變的。
最多往後少些爭吵就得了,要發展成什麽親近的好友關係....絕不可能!
接下來的飯桌上,賀蘭鴉有意幫裴不知‘歌功頌德。’
比如引著裴不知說——
他過往是怎麽對待牧民的,怎麽讓牧民過上更好的生活。
梅淮安就隻是聽著,偶爾配合的點頭微笑。
裴不知顯然也察覺到了什麽,在賀蘭鴉主動提起他曾做過利民守業的好事時,可能是不好意思吧,沒有多說什麽,隻淺淺帶過去隨意點頭。
不過裴不知其中有句話,讓梅淮安對他高看了一眼。
是賀蘭鴉有些感慨的說——
“其實這些年,你在遼東的作為算是五州裏最不易的,到頭來卻沒落得一個好名聲。”
裴不知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把手裏茶盞放下。
“做事就是做事,哪有那麽多彎彎繞繞,我不屑像旁人一樣裝點門麵,有時間歌功頌德倒不如多做幾件實事兒。”
“誰說我沒有好名聲?”他挑眉看賀蘭鴉,神態有種俾倪天下的傲然感,“現在要讓遼東換個主子,你看那些人答不答應。”
“七哥。”
賀蘭鴉報以了然的淺笑,以茶代酒朝對麵的人敬了敬。
“......”
確實。
梅淮安想到他在遼東時的所見所聞。
王帳裏那些人看起來是懼怕裴不知,但凡事得先有敬,才會有怕。
如果裴不知並不受人敬重,又何來的威震四方?
世人總會大罵暴君殘忍無情,可卻沒一個人敢說——
我們把暴君弄下去,換個人來當主君吧。
這是為什麽?
因為他們知道,能壓住遼東的人隻有裴不知。
換了旁的任何人來,都不行。
梅淮安低頭吃飯,心說——
這姓裴的倒也不是全無可取之處,難怪賀蘭鴉這樣的人都還甘願喊他一聲七哥。
這會兒看桌上另外兩人閑聊民生的模樣,似乎也沒那麽礙眼了....
等等!
怎麽這就對裴不知改觀了?
隻不過一頓飯的功夫又中了禿驢的‘圈套’,這人為了裴老七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梅淮安在桌下拿鞋尖輕輕碰他的鞋尖。
賀,老,六。
......
另一邊的軍營裏,天色已晚。
二妞跟著陳香一路來到斥候軍附近,找到陳元禮兄弟倆。
碰麵之後,陳元禮把他們領到一處放閑物的空帳篷裏,約莫有二十多個中州兵已經等在這兒了。
帳篷裏原是一片死寂,眾人愁眉不展。
但聽到二妞他們幾人的腳步聲出現,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帳篷入口處。
帳篷裏或坐或站的,也全都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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