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雙雙拜別

火國邊界，某處森林。 攻城犀踏著沉穩的步伐，樹擋推樹，石擋推石。 一路直推，走出了一條令強迫症極其舒適的直線。 炎燎原回身望，這條直線已經看不到盡頭。 他們是從風國帝都過來的，沒繞過路。 比起火國，炎燎原願意去任何地方。 但有些事情，哪怕心裏再抵觸，也終究得回去做個了結。 ——解約。 他與火國皇室的緣分已盡，對帝王家的責任已盡，往後他便是一個徹底的自由人。 坐在前方的鶴一微微側臉，看了他一眼。 “你不喜歡火國？” “……嗯？” 炎燎原愣愣地轉回來，正巧對上鶴一的眸子。 “如果你不喜歡火國，可以在這裏等我。” 鶴一氣虛的毛病已經改善了不少，就連那頭預示著死亡的灰白頭發，都已經回到了出門前的枯黃顏色，甚至還多了幾分光澤。 炎燎原的瞳孔亦染上了這幾分光澤。 “你真的願意跟我去浪跡天涯？為什麽？” 鶴一微微一笑，牽著韁繩的手指輕搓。 “天涯挺好，你也是。” …… …… 次日，晨。 炎燎原獨自出現在炎珂的麵前。 後者看著已經變了模樣的炎燎原，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當年那個“小屁孩”， 終究還是“長大了”。 “沒想到啊……古人誠不欺我。士別三日，定當刮目相看……”炎珂微微一歎，似在感慨時光飛逝。 “我走了，你保重。”炎燎原難得客套。 “嗯，你也保重。”炎珂頷首。 “過去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實在抱歉。” “無妨，我沒在意。” 書房裏隻有他們兩個人，炎珂也不再用“朕”自稱，而是像最初那樣，看不到絲毫帝王鋒芒。 在炎珂的前半生裏，炎燎原一直被對手戲稱作“走狗”，以至於炎珂在兒時很長一段時間，真把炎燎原當成了自家養的狗。 長大後，炎珂才明白炎燎原與皇室的契約，但傲慢慣了的小皇帝，怎麽可能拉得下臉對一直呼來喚去的“走狗”低頭認錯？ 而脾氣火爆的炎燎原更是天天都在強忍著一種叫做“弑君”的衝動…… 曾經的誤會來得莫名，如今也消失得也莫名。 好比現在，雖然大家都沒挑明，但短短幾句客套話，就已經把往事都揭過了。 炎燎原和炎珂是冤家，徹頭徹尾的冤家，就此一別，往後再無聯係。 另一邊，鶴一也拜別了他的師尊。 土司空送了他一封親筆信作為出師禮，但關於內容，卻什麽也沒交代。 這是獨屬於“逐星辰”內部的默契。 “既然看清了未來，就大膽地往前走吧，這是我們星神的使命。” 土司空和藹地揉了揉鶴一的腦袋，一如當初把他撿回來的那一天。 “師兄可還在閉關？” “是的。” “那就勞煩師尊，幫徒兒跟師兄解釋一番了。” “或許他已經知道了呢？” “……” 二人相視一笑，土司空在鬥篷下的臉竟無比年輕，恰似風華正茂少年，與他故意裝出來的低沉嗓音極不相稱。 午後，大雪終於停了。 鶴一離開了皇宮，和炎燎原一起。 但他始終沒打開過這封信，哪怕能看到這封信的落款。 ——北落師門。 “接下來去哪？” “送魔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