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秋在艮山城酒樓當管事,已經有半年了。
半年前,她去過水坎城‘阮’字號酒樓。
雖然那時候待的不久,沒跟沈樂安打過交道,但她替侯爺拜訪過沈員外。
沈員外品德貴重,美名遠揚,是以,她對沈樂安就連帶著要多關心些。
畢竟細想想,一個少年離開自小生活的城池,獨身跟在皇城儀仗隊伍裏,連個貼身小廝都沒帶。
要經曆的危險狀況不比別人少,可卻沒幾個能跟他談談心,說說話的。
芷秋習慣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尤其是夏天的薄衣服,一般不讓婆子們幫她洗。
今天在院子裏晾衣服的時候,就看沈公子滿臉失落的在酒樓裏晃悠。
像個沒有去處的可憐鬼。
她就主動把人叫住,隨意聊了幾句。
先是問了沈員外身體可好,繞了一大圈,最後才問人怎麽不高興。
沈樂安並沒有跟她說什麽話,隻是在晾衣服的時候幫了一把。
畢竟她穿著裙子,晾衣繩有些高,抬胳膊不太方便。
芷秋還記得這個小公子幫她晾衣服的時候,說了句......
“沒什麽不高興,我隻是想家。”
“......芷秋姑娘,我好像被......討厭了。”
芷秋當時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人,隻能聊聊這艮山城裏有哪兒的風景比較好。
說了酒樓不遠處有個湖泊,岸邊有畫舫和集市,彩燈懸掛,很熱鬧。
芷秋心裏想的是,一群皇城人士裏,隻有這個少年是水坎城裏半路加入的。
這讓曾經經曆過新環境,融入不進去而被排擠的她,輕易就能感同身受。
當然,沈樂安的境況比她當初要好多了,畢竟沒有人會惡意排擠他。
但......
這會兒又是怎麽了?
芷秋看著眼前可憐兮兮看她的少年,想了想,小聲問:“沈公子不合胃口?還是下午在後廚幫我試菜吃飽了?”
沈樂安自然是沒有胃口的,他輕輕搖頭:“不太餓。”
“我那兒有從水坎城送來的泡蘿卜,酸辣開胃,要不要......”
阮雲華不想關注那邊兩人的動靜,但飯桌就這麽大。
阮芷秋在紅衫少年身邊多停留了一會兒,兩人明顯竊竊私語的模樣,怎麽可能藏的住。
他放筷子的動靜就不自覺大了些,抬眼看芷秋:“你們很熟?”
芷秋愣了一瞬,心說是不是沈公子得罪侯爺了,從沒見過侯爺故意在明麵上為難過誰。
依照阮侯爺的慣常手段,誰得罪他之後,一般是悄無聲息的就被算計了。
不可能會明麵上針對誰,給人留把柄。
她思索一會兒,謹慎的回:“不太相熟,但我從前去替侯爺您拜訪過沈員外......”
“哦,舊相識。”阮雲華恍然大悟,“所以你們在水坎城就認識了,經常一同出遊,這次見麵就算久別重逢?你來艮山城已經有半年了,你們半年沒見......”
芷秋和沈樂安都聽懵了,這都哪跟哪兒啊。
兩人同時搖頭,又異口同聲的說:“沒有!”
“......”
還很默契啊,阮雲華眸色沉了沉,看著芷秋:“上好菜就出去吧,這裏沒你的事兒了。”
“......是。”
芷秋不敢違背主子,給沈樂安留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這才退下去。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