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萬物複蘇的時候,少年站在窗邊解下鴿子腳上的書信,信筒上夾帶著初春的露水,都不及少年眉梢眼角的歡喜笑意。
盛夏炙熱,少年在廊下昏昏欲睡,等耳邊傳來鴿子的唧唧聲,他會從睡夢中驚醒,熱烈而期盼的拿過信件。
深秋肅穆,萬物枯黃,少年攥著一捧楓葉,在每一隻楓葉的三個小角上,提筆寫下‘阮,雲,華’。
冬日嚴寒,千裏冰封,信鴿的眼睛替他瞧過山河千裏,傳遞思念萬萬瞬。
整整三年,十二個時節,信鴿和少年都不知疲倦。
......
意識到這些,阮雲華心底的震撼宛如滔天巨浪,席卷著他的神經。
也讓他頭一回,無比鄭重的麵對眼前這人,絲毫都不隨意的暗戀!
那晚,少年在馬車裏哽咽著說。
——我喜歡你,喜歡好久好久了。
長達三年的情誼,僅僅隻是歸攏成這短短一句話。
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笨的人,阮雲華注視著他。
兩人之間半晌都沒有再說話。
少年不安動了動腿,嗓音失落而沉悶,說:“侯爺,我走了,如果你不想看見我,我——”
阮雲華站起身,彎腰抱住桌上坐著的人。
沈樂安帶著哽咽的話語,全都堵在嗓子裏,驚詫的瞪大眼睛!
這個懷抱,跟他想象中的一樣寬厚,溫暖,透著好聞的茶木沉香。
阮雲華不知道說什麽,腦海中還是懷裏人剛才跟他說過的那番話,他便隨口說了些事情。
“金瓜貢茶每年隻有六罐,我會親自選出四罐,兩罐自留,兩罐送進宮,剩下的兩罐才會掛出去賣,你手裏的那一點點分散出去的茶葉,該是被我經過手的。”
“蝦仁是阮團子喜歡吃的,我隻是習慣了,但薑醋是我喜歡的。”
“不是不喜金飾,而是自家玉鋪每年都會送簪子和發冠來,我戴哪一款,哪一款就賣出的價好,我便多數戴玉了。”
“畫像一事......那個畫師興許被你纏的煩了,來侯府問我,我以為是哪家姑娘要買,讓畫師把價錢翻了三倍,其中七成都被畫師送來了侯府,錢在我這兒。”
“深紫色的衣裳是朝服,平日裏不常穿。”
“沒有厭惡夏天,隻是夏天皇宮裏的開銷大,那些娘娘們一會兒爭搶玉蠶絲綢裙衫,一會要外貢瓜果,日日叫太監來我侯府要,煩得很。”
阮雲華抱著人不撒手,甚至越抱越舒心,但心底又覺得這樣不合適。
不合適歸不合適,他也沒放手,甚至抱的更緊了些。
“你說的柿子樹,每年落一地髒的很,阮團子非要留著,但是臨出發的時候,我叫管家趁我們不在皇城裏,把後院的李子樹,柿子樹,旁的髒兮兮的果樹,全都移走了。”
“......”
沈樂安聽著這些話,呼吸急促,他腦子是懵的,臉頰是燙的。
不知道這人為什麽會突然抱著他,抱著他跟說這些事。
這是什麽意思呢?
他有些慌亂,他了解的根本隻是這人的冰山一角而已。
但很快,阮雲華就給他解開了疑惑。
“我很感謝你喜歡我這麽多年,但我沒想過要跟男人在一起。”
“我抱你,是因為剛才覺得你......看上去有些可憐。”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