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龐大的兩堆屍山,還是讓馬車裏的沈樂安嚇紅了眼眶。
這無疑昭示著不久之前,艮山城裏是怎樣混亂的場麵,如果他們沒有趕來......
明棠他們是不是也會成為屍堆裏的一具屍體。
沈員外放下馬車窗口的簾子,不讓兒子看,也不讓那邊被捂著眼睛的阮小公子看。
阮雲華說:“你們父子倆每日來往的家書,救了我們一群人。”
“啊。”沈員外連忙推辭,“不敢不敢,我隻是勸嶽城主他們發兵而已,幾句口舌罷了,不敢邀功。”
“沈員外深明大義,沈公子也勇氣可嘉。”
阮雲華說的十分誠懇,腦海中還是沈樂安舉著旗幟,從麥田裏疾馳而來的模樣。
要知道,不是所有人看見上萬百姓手持凶器,還敢一馬當先衝過來的。
更何況嶽維山他們一群人猜想的是,王江海已經活捉了明棠他們。
在這樣的情況下,沈樂安還敢舉著旗就往城裏衝,是沒想過後果的......
阮雲華不自覺就看向沈樂安,沈樂安下意識收了收胳膊,臉色有些緊張。
這是在藏什麽?
阮雲華推開懷裏已經冷靜下來的弟弟,伸手拉過沈樂安的手腕。
紅袖子擼起一些,看見了還在滲血珠的擦傷。
從手腕上方到小臂手肘的位置,這麽長的擦傷!
“這是......”阮雲華盯著看了兩眼,語氣篤定,“旗杆子磨出來的。”
沈員外也是一驚,心疼的拽過兒子的手臂,慌著在馬車裏找藥箱,說:“你這孩子,受了傷也不說一聲,從前不是摔一跤就得哭半天......”
沈樂安臉都漲紅了,推著他爹的手:“我沒事,不疼,不疼。”
他不想在阮雲華麵前顯得過於柔弱,上次‘娘們唧唧’四個字,還清晰的記在腦子裏。
一個男子舉個旗而已,輕易就把手臂磨的見血,是很弱很丟臉的吧。
阮雲華主動接過沈員外手裏的藥箱,很熟練的清理傷口,撒上藥粉,並且十分輕柔的纏裹著紗布。
“疼不疼?”他問。
“不疼!我都沒感覺的,一點都不疼。”沈樂安連忙搖頭,為了證明自己不怕疼,還直接拽動紗布捏了捏傷口,“看,不疼......”
“你這孩子!”沈員外皺眉訓斥一聲,連忙攔住兒子,“怎麽離家幾天變得逞強起來,你又不是鐵打的,如何能不疼,那旗杆有四十斤重,柄是銅料糊的......”
沈樂安被他爹說的愈發感到羞愧,他瞥了對麵的藍衫一眼,垂眼說:“我是男人,受傷流血無妨的,不怕疼。”
阮團子說:“我也是男人,我怕疼,我好怕,我的頭就很疼,樂安哥哥,我這樣是錯的嗎?”
沈樂安搖頭:“不......我不是說你。”
“團子說的對。”阮雲華又捏住對麵人的手腕,把剛被拽亂的紗布重新整理好,“是人就會怕疼,這很正常,你不必掩飾,疼可以說。”
“......”
——小劇場——
之後的某一天夜晚。
沈:“疼!唔,好疼,我說疼了!”
阮:“疼忍著。”
沈:“......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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