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雲奕也不著急問他什麽,卻是眯著眼睛將他整個人上上下下審視個仔細。
對方穿的雖是舊衣,但料子名貴,代表家境殷實,且不事張揚。
對方眼角魚尾紋堆積,想來是常年在場麵上賠笑使然。
一寸寸直到他把此人摸了個透,方才開口,“本王請你過來,是要謝謝你之前提供的線索,要不是你認出了那兩個執金吾衛,本王這裏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呢。”
掌櫃的一聽,趕緊笑道,“那都是草民該做的,能幫到殿下,是草民的榮幸。”
“掌櫃的客氣了。”景雲奕很隨意的說道,接著話鋒一轉,“隻是本王有一點弄不太清楚,福來客棧每日人來客往,掌櫃的又不似小廝要隨侍伺候,怎的偏偏就對執金吾衛拜訪那些福州客的事記憶這麽清楚呢?”
景雲奕問的突然,對方顯然沒有做好準備,一下子被問愣住了,雙腿也不自然的抖了起來。
接著便看到他額頭上的汗水淌一般見多。
他很尷尬的笑了笑,抬手去抹汗,“熱……太……太熱了。”
“是太熱了,還是太害怕了。”景雲奕的聲音依舊是淡淡的,不過那對刀子般的目光倏然變得更加銳利,仿佛隨時可以出鞘殺人。
掌櫃的害怕了,他不敢看景雲奕的臉,更不敢與那樣一雙眼睛對視。
隻是即便低著頭,也依然能感受到那對眼睛對他的緊緊逼視。
“本王向來是個講理的人。掌櫃的若是能把事講清楚,本王便放你走,可若是講不清楚……”
掌櫃的聽到伸手兵刃出鞘的聲音,驚地他脊背一僵,險些栽下椅子。
“殿……殿下,草民隻是……隻是無意間記下了,純屬巧合,沒有其他緣故啊。”
“不肯講實話是嗎?”景雲奕呲的一聲笑了,向前探了探身子,聲音也冷的落了冰碴,“你還不知道吧,你提供消息的那兩個執金吾衛,就在剛剛已經毒發身亡了。”
“啊?”掌櫃的再也經受不住驚嚇,猛的抬起了頭。
“怎麽樣,現在你該知道自己裹在什麽事裏了吧?此刻,你若是老老實實把知道的交代個清楚,本王可以派人保護你的安全,否則……就憑你剛剛進了奕王府,你想,背後指使你的人會放過你嗎?”
僅憑一頓軟刀子威脅,根本都沒用動刑,便將此人的防線徹底攻破。
掌櫃的再也承受不住,幹脆道出了他那麽說也是受人指使。至於他揭露的那兩個執金吾衛,不過是常日巡查時,有過數麵之緣。那兩個人根本沒有跟他店中所住的福州客有過私下接觸。
一切都是受人指使的栽贓罷了。
果然如此,差一點就上了當。
景雲奕一陣唏噓。
如果當真有人想把事件的矛頭指向顏靈溪,那麽這個人可真是夠歹毒的。
那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凝暉殿的主子嗎?
景雲奕想了想,否定了這個答案。
凝暉殿那邊現在是打定主意要贏得蘇蓮衣,所以斷然不會對她出手。
所以剩下的目標也僅有一個了。
那是一個景雲奕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相信她會這麽做的人。
但眼下種種已經表明,就算是他不願意懷疑她,卻也不得不懷疑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