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蘊自認活了兩輩子,是個見多識廣的老色鬼了,看到駱月給的東西仍是雙頰滾燙,做賊似的,以極快的速度看看仆女,然後將東西藏在木案下的抽屜裏,想想又怕小滿和大滿看到,連同匣子一起往書櫃後麵塞……
她兩個不愛看書,不會去翻這個。
做完這些,她發現自己出了一身薄汗。
濮陽漪在西堂坐著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崔稚看上去倒很是安靜,西堂有一扇大窗戶,掛著竹製的簾子,依稀可以透出去看到窗外的景色。
馮蘊過去,濮陽漪就露出不滿。
“以為姬掉到茅房裏去了。”
馮蘊笑了笑,朝她行過禮,在席上跪坐下來。
“怠慢了。”
濮陽漪不輕不重的哼一聲。
崔稚是個看上去很文靜的女子,除了到莊子時問了個好,再沒有一句話。
崔稚隻有十六歲,和她的姨母李桑若,看上去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李桑若杏仁臉,麵相尖銳棱角明顯,會給人冷漠清高的印象,氣勢很足,也稱得上美貌。
崔稚麵如滿月,圓潤富態,正是那種世家大戶喜愛的“旺夫臉”,耐看、溫柔,皮膚和那一頭烏發看得出來有細致的打理,但不會令人驚豔,不如濮陽漪那麽白皙,更不如馮蘊的天生麗質。
也許是崔稚並不發自內心喜歡來長門莊,也很不喜歡馮蘊的原因,眉目間便不時流露出幾分冷淡來。
隻有濮陽漪從頭說到尾。
這個平原縣君雖說已經守寡有些時日了,但也不過才雙十出頭,是個年輕女子,有的是好奇心,問東問西。
馮蘊客客氣氣地應付,以盡地主之誼。
坐片刻,濮陽漪便要出去看農田。
荷塘邊尚有兩朵殘荷,她看著亮了眼眸,恨不得要下水去撈上來。
在她的家鄉平城,是沒有這些東西的。
於是馮蘊又講了些荷與藕的事情,濮陽漪聽得津津有味,崔稚表情冷淡,一聲不吭。
馮蘊隻當看不出她的不耐煩,讓人備了茶水在塘邊的茅草亭候著。
“縣君走累了,歇一歇吧。”
濮陽漪問了任汝德同樣的話。
“這茶甚香,叫什麽名字?”
馮蘊:“遠恨綿綿。”
濮陽漪品了一下,“很有意趣。喜歡。”
她是個直腸子,有什麽都掛在嘴上。
崔稚眉頭不經意蹙了下,打量一眼馮蘊。
“舅母——”阿左的聲音從荷亭的台基下傳出來,因為人小個子矮,沒有露出腦袋。
阿右在他的身邊,不停往上跳,手上舉高敖七的信。
“舅母我要上來。”
阿左也道:“我和阿右有事要說……”
馮蘊皺了皺眉。
這個稱呼怎麽叫著叫著又叫回去了?
當著外人的麵,馮蘊沒糾正他們。
“上來吧。”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