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藥杵——”
馮蘊喊出這句話,是下意識地想救場。
可她高估了自己的臉皮。
昧著良心說瞎話並不容易,兩個男人的目光齊齊看過來,她當即為自己的欲蓋彌彰而麵紅耳赤,恨不得來個驚雷劈死她算了。
她萬般後悔。
早知如此,駱月從中京捎過來的時候,她就該銷毀的……
撿也不是,不撿也不是。
說點什麽不是,不說也不說……
好在,裴獗很快便替她解決了尷尬。
他丟下辟雍劍,一拳砸在淳於焰的臉上。
待她再次睜開眼睛醒來,天已大亮,雨過天晴,窗外的天空一片澄淨,洗劑後的世界清亮的煥然一新。
他不再看馮蘊,在她身邊靠床頭躺下,沒脫鎧甲,假寐似的闔上雙眼。
裴獗飲一口涼茶,冷冷走到窗邊。
裴獗沒有說話。
“都給我住手,在我的房裏打來打去,是打給誰看的?生怕別人不知道我房裏兩個野男人打起來了?還是看我名聲太好了?非得給我添堵。”
打得難解難分的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齊齊收手。
馮蘊看著他清冷的麵容,後脊幽幽發涼。
馮蘊提起小爐上的茶壺,為他添水。
馮蘊冷絲絲笑兩聲,從床底下翻出他的麵具和外衫,遞上去。
馮蘊看著想著,不知何時就睡了過去……
他整個人都是剛硬的,鎧甲是,他也是。有些日子沒見,他好似黑了一點,原本的俊朗因那一份憔悴,顯得麵容更為淩厲,仔細看耳下到脖子處還有一道淺淺的傷痕,應是傷口不深,已經愈合得快要看不清了。
穿好衣服戴好麵具,他走到窗口又回頭。
她歎口氣,盯著滿臉冰寒的裴獗。
裴獗眼色發紅,起身將她打橫抱起來,到榻邊輕輕放下去,低頭凝視她片刻,在馮蘊腰窩發麻心潮起伏的當兒,輕輕拉上被子將她捂好。
馮蘊笑了笑,聲音淡淡地閑聊。
淳於焰:“不知。大概都死了吧。”
“去睡。”裴獗看一眼那張被仆女重新整理好的床榻,“雨停我就走。”
馮蘊輕唔一聲,“吃東西了嗎?”
他卻不覺,扭頭看裴獗,扯開嘴角一笑,竟然朝他躬身行了一禮,“弟先行一步,兄好好照顧我們的十二。”
他嘴巴厲害。
“你的侍衛呢,向忠呢,桑焦和殷幼呢。”
方才還喧鬧的房裏,頓時冷冷清清。
“別打了!”
“就知你心疼我。”
“這些日子,多謝將軍照拂。”
但挨打比裴獗多。
馮蘊實在看不下去了,耳窩裏嗡嗡的。
兩個男人就像有默契似的,一眼不看她偷偷摸摸的小動作,既不問,也不提,似乎都沉浸在“弄死對方,或者被對方弄死”的廝鬥中。
馮蘊臉頰有點發紅。
馮蘊腦子快被他吵昏了,上前就拉人。
“十二關愛我,我都聽十二的。”
就是說的那些話啊,越發難聽入耳。好似恨不得把方才被塞在榻底下聽房時所受的那些惡氣,全部都還給裴獗。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