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疑那“妖獸”是受了馮蘊的指使,可無憑無據,不能憑空指責,更不能像以前那般對馮蘊肆意妄為。
啞巴吃黃連,她怨氣無處發泄,微攥著手心,壓著火氣,抖了抖濕透的衣裳,“哀家這模樣不便探病,先回去更衣了。大將軍不舒服,就讓他好生休養吧。哀家過兩日再來看望。”
馮蘊怔了怔,一副失望的樣子,親自把李桑若送到門口,深深揖禮。
“太後慢些。雪大,路滑。”
又隨手遞上手爐,一臉憐惜的笑,“拿著吧,可別把身子凍壞了。”
李桑若看著她言笑淺淺的臉蛋,扭頭便上了馬車。
回到翠嶼,看到淳於焰送的那隻鳥,掛在屋子裏,突然氣不順。
“誰準把它掛在這裏的?拿出去。”
仆女低下頭,齊聲應諾。
把這隻鳥帶在身邊,原本就是太後的意思。
但他們不敢多說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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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覆蓋著信州城,夜裏氣溫突降,馮蘊縮在被窩裏,凍得手足冰冷,地龍整夜燒著,也暖不了身子。
鼇崽臥在榻邊,突然它像是警覺到什麽似的,貓著頭聆聽片刻,慢慢爬起來,走到另外一側。
那裏有個“大貓窩”,是馮蘊為它準備的。
平常鼇崽不用它,除非……裴獗來了。
馮蘊心下一驚,掀被子看過來。
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門外,在垂簾落下淡淡的剪影。
他問了一句,“夫人睡了?”
小滿的聲音裏,滿是抵製不住的驚喜。
“將軍,夫人剛睡下。”
裴獗嗯一聲,走過去緩慢地推開門,就看到了立在門邊的小娘子,像春朝雨霽後的一株雪鬆,纖塵不染,小臉蒼白寡淡,直勾勾看著他,眼裏亮得如黑夜星光,極是爍人。
“蘊娘……”
他眼底一層紅絲,下巴上是來不及修理的胡茬,肉眼可見的疲憊,風塵仆仆,唯有雙眼黑亮有神,即便什麽也不說,也可以想象,他冒著風雪在暗夜裏狂奔,是何等的心急如焚,歸心似箭。
她微微紅眼,“可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我都不知要如何應付了。”
聲音未落,柔軟的身子便撲入懷裏,裴獗胸膛重重一沉,伸臂摟住她,輕撫後背,拍了兩下。
“沒事了,沒事了。”
他身上很冷,寒意透過衣裳,好像從腳底往上冒,馮蘊瑟縮一下。
“事情還順利嗎?”
“順利。”裴獗斂眸低眉,盯著她看,“蘊娘瘦了。”
才兩三天怎麽就能瘦?
馮蘊嗔他一眼,急於知道事情的結果,裴獗卻不急,牽著她坐在暖爐邊,仰脖子飲下一盅熱茶,泰然自若地將人抱坐在膝上,腦袋往她脖子裏拱,呼吸灼熱。
“去榻上說。”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