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呢?怎麽不見人影?”
邢丙笑了笑,“好似是礦山報名的人少,小子發愁,想著怎麽挨家挨戶去遊說……”
馮蘊眼皮一跳,“你把他找過來。”
十五歲的少年揪著眉頭被父親叫到馮蘊麵前,滿臉嚴肅,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娘子。”邢大郎看著馮蘊,便撇了一下嘴唇,這才遞上冊子。
“統共才五六個人記名。這可怎生是好?”
花溪村現在的日子比別的村落好過,村裏人的選擇也多,因此更為惜命。得知那礦山有性命風險,沒幾個人想去……
“就冊子上這幾個,也是礙於情麵才來記的名……”
馮蘊拿著冊子看了一眼,數了數人數,不慌不忙地放下。
“這才好呢。”
邢大郎愣了愣,急得什麽似的。
“娘子是不是糊塗了,馬上就要上山了,找不到人,怎生是好?”
馮蘊道:“礦山上,我原也沒打算用本村人。”
有風險的事情,盡量不要用村裏人。一旦出事,不好扯皮。可是如果不叫村裏人吧,又怕他們覺得長門的肥水流了外人田,說不定心裏就會有意見,影響鄰裏關係。
“礦井裏有毒氣,礦山常死人的消息,是我讓人傳播出去的。”
敢情在背地裏拆他台子的人,是自家主子啊?
邢大郎看馮蘊一副早有盤算的樣子,苦巴巴地問:“那我們礦山上緊著要人,上哪裏去找?”
馮蘊道:“回頭找刺史君拿一份名單。有的是人。”
礦山開采的風險係數大,馮蘊不想讓農人去涉險,幾個報了名的人,讓邢州叫到莊子裏培訓,以後可以做小管事。
井下最危險的活兒,她率先想到的是賀洽手頭的人——信州囚犯。
信州眼下有五郡,每天都有層出不窮的殺人放火。新朝百廢待興,律令尚在混亂之中,這些人斬也不是,不斬也不是,杖責和徒流無論哪一種,對賀洽來說,都是十分頭痛的問題。
大部分走上這條路的人,都無家無業無依無靠,犯的罪夠不上死刑,把他們打一頓放出去吧,隔幾天又會出來為非作歹。
說到底也是為了填飽肚子,怎麽著都難辦……
馮蘊找上門去的時候,隻那麽一提,賀洽便喜不自勝。
“正愁沒地方處置這些人,王妃可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
賀洽說著便要帶馮蘊去提人,馮蘊看他著急的樣子,笑了一下。
“不急,還得刺史君管上幾日,待我那邊有眉目了,你再給我送過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