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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喵·遇劫(4/5)

作者:萌教教主字數:65772更新時間:2023-10-03 01:22:48

    她的直覺告訴她,眼下看似風平浪靜的牢獄生涯將要過去了。深呼吸幾口,蘇九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可,就在蘇九凝思之際,她卻突覺鼻尖似有一股詭異的香氣在蔓延。

    “什麽味道?”蘇九愈覺不對,當即站起身來,怎料眼前卻一陣頭暈如洪水般襲來,蘇九的意識快速遠去,雙眼已不自覺得慢慢閉上,旋即身子一歪便堪堪倒在了地上,再不知今夕是何年。

    而不僅僅是蘇九,就連關押在蘇九對麵的胭脂鋪的下人們,此時都已盡數暈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本應看守在地牢外的獄卒們,亦消失不見,一股死般的寂靜在地牢之中彌漫。

    一炷香後,一道極穩重的腳步聲再次出現在地牢中。——竟又是那名押走寧玨的侍衛。

    明明是平凡無奇的臉頰,可那雙眼睛卻分外陰柔,目光深處隱隱似有暗湧流動。這人一路走到了蘇九牢前,用鑰匙開了監獄門,走到了蘇九跟前,低頭凝望著昏睡的她。

    他眯了眯眼,輕笑道:“我讓你走,你卻不走,偏要留下來和那姓寧的在一起。付清雪,你什麽時候變成這般優柔寡斷意氣用事的人了。”

    頓了頓,這人又歎口氣,道:“罷了,我再救你一次,這次權當你是小孩子淘氣。”話畢,這人側頭,對著身後冷聲道,“將蘇姑娘移入馬車,回府。”

    此人身後瞬間飄入兩道身影,一齊將蘇九抱出了監獄。

    而迷迷糊糊間,蘇九隻覺得周身似有震動,耳邊亦有馬車軲轆聲傳來,蘇九不知自己究竟去了哪裏,究竟經曆了什麽,她卻分外清醒得意識到,自己此時應是在移動之中。

    她想睜開眼睛看看自己此時的處境,可饒是她如何努力,卻都睜不開眼來!

    意識在她的腦海之中起起伏伏,時清晰時困頓,蘇九掙紮得累了,幹脆放任自己再次昏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到蘇九終於完全睜開眼來時,卻見自己此時正處於一個及其陌生的房間。藏色的床褥,藏色的床頂流蘇,就連房間正中央圓桌上的桌布,也是藏色的。

    腦袋依舊有些昏沉,蘇九伸手撫摸了一把額,卻摸得一手的冷汗,身上更是沒有一絲力氣。掙紮著從床上起身,蘇九下了床,正待出門瞧瞧此處究竟是什麽地方,怎料隻聽‘吱呀——’一聲,房門已被人從外頭推入,進來了一個小丫鬟。

    這小丫鬟瞧上去怯生生的:“熱水已經備下,還請小姐隨奴婢來。”

    蘇九防備道:“此處是什麽地方?”

    小丫鬟道:“此處是國師府。國師下了吩咐,說是請小姐沐浴更衣之後再去尋國師談話,國師他在書房等您。”

    果然。

    蘇九壓下心底翻滾的心思,當即應下,便隨著這小丫鬟一路去了浴湯,將自己整理了個幹淨。隨後,又在小丫鬟的指路下,一路去了書房。

    小丫鬟在此時便躬著身子退下了,蘇九站在書房前,麵色凝重得深吸一口氣,方才敲門,進入。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頭頂的落日將整個天界都籠上了一層紅紫色,帶著詭異又妖嬈的旖旎。那些或暗紅或媚紫的光束透過書房窗戶斜斜灑在莫如是的書房內,將書房襯得分外沉寂。

    莫如是的書房很大。

    足足三大排的書櫃,各個都比蘇九的個頭還高。

    書櫃上擺放滿了各種書,或新或舊,或厚或薄,參差不齊。

    而就在這三大排書櫃的最裏端,則橫亙著一張暗色書桌。書桌上擺放著筆墨紙硯,以及幾本折章,雜亂得堆在右上角,瞧上去有些違和。

    而坐在書桌後,此時正靜靜望著蘇九的男子,麵容俊雅,臉上依舊溫潤又溫柔,那雙眼睛水潤瑩亮,宛若寶珠。

    他的雙手肌理細膩,骨節極淡,此時正相互交疊著。

    蘇九對他微微頷首,旋即轉身,關回門,慢慢穿過書櫃,走到書桌前,坐在了莫如是的對麵。

    莫如是笑吟吟道:“阿雪,你淘氣了。”

    蘇九麵無表情看著他:“原來,這才是你的真麵目。”

    莫如是微一挑眉,隻顧道:“嗯?是不是比之前的那副模樣,要溫潤些?”

    “是啊,”蘇九苦笑一聲,“我想了很多有關辭般的身份。卻唯獨遺漏了懷疑你。莫先生,我從沒想過,有一天你竟會用你的真麵目示人。

    “眾人都道莫先生乃是出塵高人,氣質容貌千變萬化,誰都不知你究竟是何模樣。當初我費盡千辛萬苦去白連山上找到你,我一直以為,我所見到的那雙桃花眼,就是你真正的模樣。”蘇九搖搖頭,“沒想到,嗬,沒想到這才是你的樣子,我果然是小孩子淘氣,竟還想著和你做對手。”

    莫如是伸出一手來,支住自己的下頜,眯眼看著她:“阿雪,我已經將你胭脂鋪中的夥計遣散。我本想直接將你送到別的國家去,莫要再月華國摻合下去。可我更明白你的心性,隻怕就這般將你遣散,你定還會再回來。”

    “是。”蘇九目光強硬得看著他,“我喜歡寧玨,我要和他在一起。莫先生,我要保他一條性命,不管你要用什麽手段對付他,我都會拚盡一切護他一條性命!”

    莫如是冷眼聽著,身上的哪裏還有什麽溫潤氣,隻留下一股說不清的陰柔在他眉眼及周身徘徊。

    所有的溫柔不過是偽裝,所以蘇九當初在蘇記胭脂鋪,第一眼見到自稱是‘辭般’的莫如是時,會覺得這般不舒服。

    因為這股氣息,是假的,是他刻意而為的。

    “阿雪,你變了。”莫如是甚是惋惜得搖了搖頭。

    蘇九垂下眼去:“是啊,我變了……所以,先生,阿雪求您,求您饒寧玨一命罷……”她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微不可聞的哽咽。

    莫如是皺了皺眉,眼中的不耐顯而易見。他道:“當初我為易容閣閣主時,給你的玉佩你可還帶著?”

    蘇九趕忙伸手從腰間取下那塊代表‘易容閣門主’的玉佩,遞給他。

    莫如是接過,將這枚玉佩握在手中打量片刻,再看望蘇九時的雙眼已是分外嚴肅:“阿雪,你該想清楚你做的決定。”

    蘇九毫無猶豫得回望著他:“我意以決。”

    “很好。”莫如是突又眯眼笑了,隻是這笑分外陰森,“四日後,醜時三刻,城外二裏亭。”

    一日後,整個國都都在流傳一道消息:那位走私大量兵器被查出、試圖策劃謀反的寧玨寧大人,在關押進地牢第七日後,終於沉不住氣,越獄逃脫,如今去向,不知所蹤。

    兩日後,有人道,如今整個皇宮都戒備森嚴,亂臣賊子開始有了新動作,昨日夜裏便抓獲了一大批要刺殺皇上的刺客,簡直膽大妄為,絲毫未將皇威放在眼裏。

    第三日,又有人道,昨日夜裏內侍又在禦書房抓獲了一批埋伏在黃瓦後的黑衣高手,在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之後,內侍終於合力將那群黑衣人所製服,並在嚴刑逼供之下,招供出寧玨就是他們的幕後主使。

    客棧內,蘇九身著一身黑衣,頭上隻抓了一大根麻花辮,麵容沉沉得坐在客棧角落裏,聽著眾人不斷談論著有關寧玨的消息。

    這幾日間,蘇九已將蘇記胭脂鋪變賣,亦將所有下人都遣散。眼下,她正一邊在市井間聽著消息,一邊強壓下心底的恐慌,耐心等著夜晚到來。

    每天早上起床,眾人口中有關於寧玨的消息都不一樣,昨日前日大前日,什麽寧玨消失了什麽抓刺客什麽寧玨是主謀,亂七八糟,轟炸得蘇九耳朵疼。

    寧玨怎可能策劃什麽刺殺,這些除了是莫如是的安排,蘇九完全不做第二想法。

    這幾日雖然難熬,可到底是熬過來了。今日便是第四日,她如今需要做的,不過是耐心等待。

    蘇九仰頭喝了一大杯茶,在桌上扔下一鈿碎銀,轉身走人。

    頭頂烈日愈加暴烈,今年夏天,是前所未有的高溫。

    大街上的行人皆來去匆匆,不願在烈日下過多行走。官道兩旁的楊柳亦是低垂著枝椏樹幹,毫無生氣。就連牆角處凶悍的野狗,此時都是一副癱軟在角落有氣無力的模樣,隻不斷吐著舌頭喘著粗氣。

    而,大街上這般冷清的模樣,卻和皇宮之內全然不同。

    皇宮高閣,飛簷玉瓦,一眾人等皆各司其職,各自忙碌得做著各自事物,按部就班,有條不紊。

    禦書房前,皇上千歲安身著明黃龍袍,頭戴冕冠,正埋首與明黃伏案前,審批奏折。

    而在千歲安身側不遠處的那張太師椅上,莫如是正眯著桃花眼,堪堪斜倚著身子,百無聊賴瞧著手中一本史記。

    千歲安審閱到一份奏折,不禁皺了皺眉,猶豫許久也不曾下筆,幹脆對身側的莫如是道:“莫卿,此折寫道,於斐國蕪城交界處的馬陵,人滿為患,交通堵塞,城中人愈多,就業成家成了困難事。且因最近蕪城城主大會將至,各種江湖豪傑從各地前來,更是雪上加霜。不知……”

    不等千歲安說完,莫如是已斜眼瞥他一眼,懶懶道:“擴大荒地征用,擴大城區範圍。這等富庶之地,已可以將農業剔除在外,幹脆將農產耕地也一並收了。”

    而莫如是的話音未落,禦書房外突然之間慌亂起來。

    隻聽得一聲‘有刺客!’的呐喊聲後,各種刀刃相向聲,腳步聲,呼聲全麵而起,場麵登時混成了一團!

    千歲安趕忙從龍椅上站起,凝神望著門外亂步跑過的侍衛們,沉聲道:“發生何事?”

    馮公公此時從門外疾步而進,一下子飛越到千歲安跟前,顫聲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寧玨、寧玨他握著長劍,殺進皇宮來了!”

    “什麽!”千歲安吃了一驚,可隨即便一聲歎息,悲憤道,“沒想到朕對寧卿一心栽培,寧卿卻回報給朕這等狼子野心!”

    語畢,千歲安這才和身側的莫如是一齊出了禦書房,觀看寧玨和禦林軍的對峙。

    隻見遠處和一禦林統領激戰著的男子,依舊嘴蒙麵紗,暴露在外的那雙瑞鳳眼眸淩厲,不是寧玨又是何人?

    寧玨果然握著長劍,單槍匹馬衝到了皇宮來,想要刺殺皇上。

    眾人一邊同寧玨相對抗,一邊紛紛在心裏咆哮,——寧玨定是瘋了!竟敢單槍匹馬闖皇宮,簡直喪心病狂!

    皇宮之中的禦林軍就算再不堪一擊,也有少說千餘人,即便寧玨武功再高,又哪裏拚得過這多人的手中刀?!

    所以,等到一炷香之後,寧玨在受了禦林軍的十幾刀後,終於慢慢停下了動作,渾身是血得躺倒在了皇宮空曠的宮地上時,大家都望著他,慢慢得沉默了。

    唉,大抵是不想活了,所以才會用這般慘烈的方式,豁出自己的生命。——馮公公不忍再看,幹脆轉過了臉去,在心中微微歎息。

    千歲安走到寧玨身前,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眼中隱約可見一絲興奮。可嘴中則對眾人冷聲道:“將這亂臣賊子脫下去,打入死牢。”

    眾將士聽令,當即走上前,彎腰握住寧玨的胳膊,一路將他拖遠。而沿著寧玨的身下,被勾勒出了一道蜿蜒的深色血痕,分外觸目驚心。

    可方才的一切不過是一個小插曲,一眾宮人清理著現場,不過片刻,所有的痕跡便都隱去,仿若什麽都不曾發生。

    千歲安與莫如是二人並肩走在回廊之中,麵上神態各異。

    千歲安道:“莫先生的計謀果然高明,隻是不知莫先生打算如何處置寧玨?”

    莫如是看也不看他,雙眼側頭看著廊外杏花,散漫道:“我自有安排。”

    千歲安笑道:“如此,朕便安心了。隻是,朕還是覺得,斬草,還是除根的好。寧玨此人已無什用處,不如直接賜他一個痛快。”

    “寧玨的下場,我有安排。”莫如是的語氣中多了絲不耐,他伸手指了指前方禦書房,涼涼道,“皇上請回禦書房繼續審閱奏折,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語畢,莫如是已走遠。他身上的絳紫官袍鬆鬆垮垮得掛在身上,未見邋遢氣,反倒添了一絲慵懶。

    千歲安從他身上收回眼神,眼中滿溢雀躍與興奮的光。

    莫如是不愧是出世之人,竟果真按照先前說好的,不需要任何回報,白白幫他處理了寧玨。

    如今朝堂之上最大的隱患已經鏟除,再也無人能威脅到他的皇位。

    千歲安感到很高興,步伐輕快得回到禦書房,隻覺得處理起國事來,都順手了許多。

    說起當初千歲安與莫如是緣何相遇,其中倒涉及了一段淵源。

    出世高人莫如是,性格古怪,行事詭譎,不喜與人交往太深,身側唯有一愛徒陪伴。

    這位愛徒,喚名冷淺。

    冷淺天資聰慧,自小跟在莫如是身後長大,得了莫如是的真傳。莫如是對冷淺,更是寵愛有加,將她視若掌中珍寶,寶貝得緊。

    在莫如是未出世前,他同冷淺便在長連山頂相依為命,住在千年寒冰底下那冬暖夏涼的地宮裏。後來出了世,莫如是亦是時刻將她帶在身邊,塵世險惡,怕她上當受了騙。

    可莫如是饒是如何看護,又哪裏能將冷淺保護個通透。紅塵艱險,冷淺最終還是受了騙,身心都受了極大的創傷。

    自那之後,莫如是便對她換了個方式教育。不再將她保護得嚴嚴實實,而是時不時得分派與她一些任務,讓她自行感受人間險惡。

    冷淺果真不負莫如是所望,行走人間越久,便越懂了人間冷暖。待到後來,早已學會了冷眼旁觀,隻對師傅言聽計從。

    然而五年前,在馬陵卻出了一次意外。

    彼時,莫如是尚是江湖之中易容閣閣主。當是時,易容閣接了個任務,莫如是便派了冷淺出去應付。

    怎料,就在冷淺完成任務,回到馬陵暫住的府邸中來時,竟有些心不在焉。連莫如是同她說話時,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應付模樣。

    第二日,莫如是偷偷跟在出門的冷淺身後,想要瞧瞧自己的小徒弟究竟經曆了何事。

    可冷淺竟是一路左走右拐,最後停在了一方小院前,並敲響了門。

    片刻,門開,露出裏頭一個氣質不菲、書生模樣的男子來。這男子麵上蒙紗,露在外頭的眉眼倒是分外標誌。

    冷淺從胸前掏出一袋沉甸甸的荷包遞給了他,可這書生卻分外矯情,連連擺手,怎麽也不願收下。

    一來一往許久,誰也不願退讓一步。大抵是委實太過尷尬,冷淺同那書生相對視間,噗嗤一笑,瞧上去當真是……怎麽看怎麽刺眼。

    莫如是站在角落,眯眼望著這孱弱書生,心中不斷翻滾的,不知是醋意還是怒氣。

    他不知這二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他隻知道,他的小徒弟竟對自己如此敷衍,卻對另一個男子笑臉相迎。

    挑釁,完完全全的挑釁。

    莫如是當即在心中一聲冷笑,將這書生的眉眼氣質及模樣盡數刻在了腦海裏。若不是彼時他有要是在身,他倒是很願意陪這小白臉好好玩玩。

    可惜當下他還有更緊要的事,便隻好偷偷回了府,佯裝不知情。隻是當日下午,他便拉著自家小徒弟的手,快馬加鞭離開了馬陵。

    一晃四年而過。月餘之前,事情終於出了轉機。

    莫如是本想帶著冷淺來月華遊玩賞景,怎料才剛至月華,便在大街上,撞見了一道分外刺眼的身影。

    那人麵上麵紗依舊,氣質比之四年前愈加騷包,更是不順眼了許多。

    而更值稱奇的是,周遭眾人,竟都喚他‘寧相’。

    當初的小書生,竟成了一國之相。

    莫如是起了興致,花了大時間了解此人背景。而,越了解,便越興奮。因為,他竟在寧玨的身邊,發現了一位故人。

    那故人竟是來了月華國,化名蘇九,坐起了胭脂生意。而更巧的是,這人竟是騷包寧玨的未婚妻。

    真是有趣。

    他已記不起自己多久沒有這般興奮,真真是迫不及待得想陪這幾個人好好玩上一玩。

    於是不過三日,莫如是便摸清了月華近幾年的曆史,皇室,朝堂,權利,爭鬥,粗粗算計便已盡數掌握。

    冷淺對他說:“師傅,您可是要對付他?”

    莫如是伸手揉了揉冷淺的發,眯眼輕笑:“正有此意。”

    冷淺默然,低下頭去,再無言語。

    莫如是依舊看著她,隻是臉色已越來越不好看。他栽培了冷淺這許多年,哪裏會不清楚她此時在想些什麽。

    他從舍不得反對她,她要如何,他便讓她如何。可這次不同,這次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你若不忍心,為師可允你離開月華,做你想去的地方。”莫如是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語氣放柔,“阿淺,你一直說想去天宇國瞧瞧江南景色。”

    冷淺依舊垂著腦袋,半晌,抬起頭來,望著莫如是的眼中已夾上了一絲懇求:“師傅,饒他一命。”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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