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燕臉色一下子沉了,語氣帶著些怒意:“這種話以後少說。”
他……生氣了?
秋麗麗一時沒反應過來。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就因為她的一句玩笑話,他就生氣了?
鳳燕冷著臉把她丟在原地,自己走了。
秋麗麗撓了撓頭。
這是怎麽回事啊,她剛才哪句話說錯了?
找了個機會,她單獨向秦玉山打聽,“……鳳燕好像生氣了,為什麽啊?”
“秋姐,你跟我二師兄說了什麽嗎?”
“沒有啊。”她把之前和鳳燕開玩笑的話說了一遍。
秦玉山也變了臉色,“秋姐,以後這種玩笑話千萬別在我二師兄麵前提。”
“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呀。”秋麗麗不解。
秦玉山壓低聲音:“說來話長,聽我師父說梨園一行自清時起有一規矩,怕老百姓鬧事,所有戲園子都集中在一處,再加上那裏聚集了所有的商號,用現在的話說那裏就是最大的娛樂中心,不過當時的規矩是戲園晚上不能營業,為了掙錢,不少戲園都是下午唱戲,晚上讓演員陪酒。”
秋麗麗愣住,“演員陪酒?”
秦玉山苦笑,“那還是清代,說演員是好聽,其實就是戲子。”
秋麗麗恍然。
唱戲的演員在封建社會的地位相當低下,被稱為“戲子”。
一個戲子再紅,也逃不過戲園的控製。
“當時好多梨園行的人都自家辦私寓,也就是專門用來招待鹽商、煤商等貴客的地方。”秦玉山小聲道,“那裏藏汙納垢不說,演員毫無尊嚴可言,貧窮,低賤。”
秋麗麗表情嚴肅,“我知道鳳燕為什麽生氣了。”
鳳燕表麵上冷漠,其實內心非常脆弱,而且對他唱戲的身份,其實是有著一份自卑的。
劇團開始撤離。
舊貨車先走了,眾人騎著車慢慢跟在後麵。
反正貨車速度快,早晚會拉開距離,他們也不會在後麵追車,還不如慢慢騎。
秦玉山先騎上車,看向鳳燕和秋麗麗這邊。
鳳燕沉陰著臉,不理秋麗麗,不過他還是等在那裏,沒有獨自走。
秋麗麗過去,“你還在生氣嗎?”
“沒有。”鳳燕嘴上說著,眼睛卻根本不看她。
“我知道剛才說錯話了,你別生氣,我給你賠不是。”
本以為她道了歉,鳳燕態度會緩和,結果他眉間表情更冷了,“快上車,你想不想走了?”
“來了。”她跨坐在自行車後座上。
鳳燕騎車向前。
秦玉山遠遠地跟在他們身後。
秋麗麗悄悄把手放在鳳燕的腰上,扶住。
鳳燕身體一僵。
秋麗麗感覺到他的僵硬,不過她沒有把手挪開,反而摟得更緊。
她把臉貼在他的背後,用隻有他一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鳳燕,你別再生氣了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說那種玩笑話了。”
鳳燕騎著車,目光望向前方。
在他的眼中藏著秋麗麗看不見的陰鬱,“我沒有生你的氣。”
是的,他並不是在生她的氣。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她隻是無意中觸動了他心底的那塊脆弱與不安。
成為一個男旦演員,並不是他的本意。
一切都源於,小時候的他沒有別的選擇,要麽跟著師父學唱戲,要麽……被那對男女活活折磨死……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