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予山瞥了他一眼:“你既然都說了魯攀是個一根筋兒的,你以為我叫他回來,他便就會乖乖聽話回來的嗎?”
鄒令聞言,撇了撇嘴,憤憤道:“他遲早因這一根筋兒的性子壞事兒!”
邗溝身處江淮之地,乃是大夏最富庶的所在,同時也是關係最複雜的地方。
京師的世家大族明裏暗裏都在那邊有勢力,都將那地方當做自己的錢袋子,這些勢力又與地方勢力勾結瓜葛著,除此之外,還有大夏最頂級的一批富商,也在那地方雲集,就比如封予山的母族,揚州白氏,這些富商為了保護、壯大家族利益,又會想方設法地攀上各方勢力,其中姻親自然是最有效的途徑,而封予山的母妃當年能被送到封遠圖的府上,便就是這個道理。
在很大程度上,江淮,尤其是揚州,各方勢力交錯縱橫,是比京師還要複雜的所在,不過就這樣複雜的地方,所有的勢力都會有共同的默契,那就是悄默聲地、盡最大限度地搜刮銀子,說到底,這是各方勢力在此糾結的根本。
這道理誰都明白,說白了,都是吃一個鍋裏飯的,偶爾碰到筷子搶錯飯了,這沒什麽大不了的,但是誰要敢起了打翻鍋台的念頭,便就會被所有人一哄而上、集體給宰了。
邗溝怎麽就年年修、還老是修不好呢?
修好了,對這些為著鍋台等著搶食的人又有什麽好處呢?
要是真給修好了,朝廷年年還會下撥白花花的銀子?沒了這筆銀子,又怎麽能滿足得了這些張貪得無厭的胃口?
所以,邗溝的水患不斷,這河堤是修了又修,曾經也不是沒有耿直的官員察覺到其中貓膩兒,可是還沒等到他具折上奏,人就跌進了邗溝深水之中送了性命,後來除了落下一個盡忠職守的名號之外,什麽都沒有留下。
鄒令說的不錯,邗溝水患不是天災,乃是人禍。
所以連鄒令都明白的道理,旁人會不明白?朝堂上的那一群小狐狸老狐狸會不明白?
大家都明白,隻是在這件事兒上,諸方勢力倒是難得達成了默契,一個個都緘口不提,江淮可不僅僅隻是戶部跟工部的錢袋子,可是大家夥兒所有人的錢袋子呢,隻不過有人吃肉有人喝湯罷了。
所以大家夥個個都揣著明白裝糊塗,那麽封遠圖呢?他這個堂堂萬歲爺,當真就被蒙在了鼓裏?
封予山半晌不言,鄒令在一旁急的抓耳撓腮,封予山瞥了他一眼,懶洋洋地道:“有話就說。”
“主子,您說邗溝水患如此頻發,年年國庫的銀子流水似的灑進邗溝裏頭填窟窿,你說萬歲爺怎得就一點兒疑心都沒有?”鄒令擰著眉,一臉費解地道,“萬歲爺可從來都是不個大度性子,且多疑著呢,怎麽在邗溝這事兒上,就……就這麽遲鈍呢?由著被戶部工部這些人算計著?”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