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
這裏屬於古城區的一片,青磚紅瓦江水潺潺,兩岸種了一排高大筆直的法國梧桐,茂盛的枝葉遮住了驕陽,樹蔭下的江邊很涼快。
老城區遠離鬧市,住的大多都是老年人,早晚出來遛彎的多。中午這個點江邊納涼的人卻寥寥無幾,隻有三三兩兩的在下象棋、坐在椅子上打盹。
的確是個鬧中取靜又能消暑的好地方。
薑慈停好車後,拿出準備好的鴨舌帽要給傅成深戴上。
他卻伸手擋住:“不用。”
薑慈不同意:“不行!這裏人雖然少,但是老人家們都是看本地新聞的,肯定會有人認出你。”
傅成深握住她的手,輕笑道:“認出也無妨,他們都是淳樸的老人。”
那深看著她的眼神裏,溫柔濃得化不開。
薑慈還想堅持,他拿過帽子扔到座位上,下了車,直接牽著她的手慢步往前走。
她隻能跟上。
傅成深的腿已經開始有了症狀,不知是無力還是有點不聽使喚,他隻能通過慢一點、再慢一點來緩解掩飾。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高大身子哪怕有一丁點的顛顫,都會通過兩人十指緊扣的手傳遞給她。
每走一步,每顫一下,她都感覺那力量全都壓在了她的心上,沉重無比。
薑慈抽回手,雙手挽住他的胳膊,不動聲色地帶了點攙扶的力道。
傅成深回頭看了她一眼。
她迎上他的目光彎唇一笑:“這樣子更像是老夫老妻。”
今天參加婚禮,薑慈化了個淡妝,陽光透過樹葉縫隙在她臉上落下斑駁的光影,趁得那明豔的五官愈發生動,笑容明媚極了。
傅成深看得滿眼深情,抬了下胳膊,輕夾住她的手臂。
薑慈隻覺剛還疼得撕心裂肺的心突然就被熨帖了。
她挽著他,踏著青石板路,迎著江風在樹蔭下走了一會,感覺到他喘息有點重時,拉著他在旁邊的排椅上坐下:“孕婦累了,休息會吧!”
“好!”傅成深抬手拍了拍她的手:“休息會還是累的話,等會我讓人過來開車。”
“恩。”
薑慈乖巧地點點頭,坐下後將肩膀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肩頭。
盛夏的天,這一刻兩人迎麵卻清風習習,耳邊蟬鳴流水,沒有一份燥熱。
這些年在這卷王京城裏,薑慈不是在馬不停蹄地提升自己,就是在這個浮躁的世界裏和那些操蛋的潛規則做鬥爭,從來沒有像這樣心平氣和心無旁騖地坐在這裏。
突然,就很想就這樣一直坐下去,坐一輩子吧。
既然他得了漸凍症那種怪病,那就和他一起石化在這裏,成為一對風吹不到雨打不壞的雕像。任由路人指指點點猜忌八卦,都永遠不再懼怕。
隻要能和他一起,她相信他定會護著她,不讓她受傷。
薑慈想著想著,眼淚無聲地滾了出來。
傅成深感受到她身子微微的顫抖,伸手攬緊她:“江風有點大,冷了?”
她趕緊搖頭,生怕他看到她的眼淚,指了指不遠處的江麵:“好像有一隻瓶子。”
傅成深抬眸看去時,薑慈收回手的瞬間立刻抹掉了眼淚。
她低低地道:“肯定是漂流瓶,你說我們要不要撈上來偷窺下別人的小秘密?”
“我隻對你的小秘密有興趣。”
傅成深說著,側身過來勾起她的下巴,看著她微紅的眼睛微微蹙眉:“聲音有點不對,哭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