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孟家貴居然喝多了,滿口的胡話,還吐了一地。眾人把他扶進了洞房,他便一頭倒在了床上。
眾人退了,屋內隻有她和他,大紅色的帷幔從屋頂垂下來,她頭上的紅蓋頭卻一直沒挑。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過了些時候,台上的兩支紅燭上的火苗兒跳躍著,都快燃盡了。許久,她頭上的紅蓋頭被人掀了下來,一張充滿酒氣的臉,歪著腦袋,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會兒,搖著頭,嘴裏嘀咕著:“不要!”
隨即,那紅蓋頭又被他恨恨地捙了回來,罩在了她的腦袋上。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床上傳來了孟家貴的酣聲。她隻得自已摘下了紅蓋頭,朝床上望去,孟家貴是仰麵,四腳八叉地睡著了,鞋都沒脫,嘴角上還留有口水流過的痕跡,滿屋子的酒氣,令人作嘔。
她仔細打量起躺在床上的這個沉睡的人,那時她便問自己,這個人難道就是自己的男人,大婚的日子,他居然將紅蓋頭重新捙回到她的腦袋上!自己就這麽不招他待見!
她找來手帕,輕輕擦掉他嘴角的唾液,他的頭動了一下,仍然閉著眼睛,沒有醒,嘴裏哼了聲:“可…可!”
她以為他渴了,要水喝,就倒好了涼白開水,送了過去。本想叫醒他喝水, 又見他睡得正沉,便沒有打擾,把水放在一旁。
她給他脫了鞋,拉好了被子,自已合衣,靠在床邊,就像現在自己的這個樣子。
“可可!可可!別走…”
迷迷糊糊中,聽見他在喊“可可”,她瞬間就醒了。
可可?
這難道是一個女人的名字嗎?
她猜的不錯,他喊的這個“可”正是另一個女人的名字!是他的相好!後來她又知道,他不僅僅有一個相好,他有不知多少個相好!
除此之外,他還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她記不得曾經挨了他多少個巴掌。
她無論是怎麽樣的痛哭流涕,他看慣了,已經可以無動於衷了。隻是上一回,他偶然有點意外地溫和了一下,這反倒讓她覺得自己更淒慘。
丁淑嬌想著她可憐的新婚夜,想著她的男人,她太累了,她挪到床邊,和衣躺下。
她終於睡著了。
半夜,孟家貴回來了。
“起來!”
睡夢中,丁淑嬌被一聲厲喝給驚醒,頭發被揪著,生生地硬是被人從床上給拽了起來。
孟家貴又是喝酒了,滿嘴的酒氣,借著酒力,撒起了酒風兒:“去,去給爺把洗腳水倒好!”
“有下人呢!叫下人給你倒!”
丁淑嬌掙脫了他的手。
“爺就叫你倒怎麽了?你吃爺,喝爺的,叫你倒個洗腳水怎麽了!”
丁淑嬌睡意正濃,並未理會他的話,打了個哈氣,說了句:“要倒,你自己倒去!”便倒頭繼續睡。
這話像是惹怒了孟家貴,他順手將床上的枕頭拎起,向還躺在床上的丁淑嬌的身上砸了過去。
“我讓你睡!我讓你睡!”
枕頭並不是很硬,可是孟家貴使出的力氣大,正打在丁淑嬌的肚子上,疼得她“啊!”的大叫了一聲。
孟家貴今天是喝多了,平日裏,他也沒這樣過。
他整日是遊手好閑,被老爺子教訓,被大太太數叨,他還知道媳婦看不起自己,嫌棄他處事無能。
誰都看不起自己!
他發泄了。
不知道是誰曾經跟他說過這樣的一句話: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女人就是要教訓教訓的,不然她不聽你的!
“起來,你聽到了沒有?”
“你長著手呢!自己倒!”
“嘿!他奶奶個娘的!敢跟老子頂嘴!去把熱水給爺倒好!”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