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蔭樹下,兩個高矮錯落的身影,正肩並肩走著。
路過肆酒的後門,木槿讓趙漸宇等她一下,幹淨利索的翻牆進去,不一會兒跳出來,懷裏抱著兩瓶啤酒。
趙漸宇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真喝酒啊。”
“當然是真的。”木槿晃晃手裏的進口啤酒,衝趙漸宇揚揚下巴:“今兒姐高興,請你喝好酒。”
兩人去了蚊子街附近的一塊荒地,那是木槿最愛來的地方之一,十幾歲的時候幾乎每天都來這裏練功夫。趙漸宇和她又坐在那附近的一塊大石頭上,頂著樹陰,兩個人咬開啤酒瓶子,清脆碰杯,各自喝了一口。
木槿突然來了興致。
“小趙,你說咱藏的那個秘密還在麽?”
趙漸宇皺眉,想了想,問。
“……你說那個啊?”
“對呀!”木槿幹脆利索的從石頭上跳下來:“你說,那個東西還在不在?”
“……我說不好,那都是七八年以前的事情了。”
“那就驗證一下吧。”
木槿興致勃勃的,又是拉著他出來喝酒,又是去找那個七八年前藏起來的秘密。趙漸宇看著這個已經心急的跑出去的女人背影,無奈的拿起兩隻酒瓶跟著。
按著記憶找到當年埋東西的地方,是一棵梧桐枯樹的正東方。木槿也顧不得用工具,直接上手刨了起來。趙漸宇看的直愣,連忙製止她。
“我說姑奶奶,還是我來吧,您這樣手指頭一會兒準腫。”
專心刨土的女人頭都不回的說。
“你邊上待著去,姐這是練鐵砂掌的手。”
鐵砂掌個犢子。
趙漸宇自然不能上邊上待著,他轉身找了條木棍,加入木槿的大事業中。他看不上木槿這樣徒手亂挖,就隻好賣著力氣趕快把土拋開。也沒幾下,他就感覺木頭觸到一個硬邦邦的石頭。
“找著了!找著了!”他嫌棄的撥開木槿的手,幾下把土弄幹淨,又鬆了鬆石頭四周,探身把它拿出來。
那是一塊有年頭的長方形石磚,棱棱角角都有破損。如果常在蚊子街老巷子走的人,眼尖一些,就能看出來,那塊老磚的材質和巷子裏的牆磚是一樣的。
那是塊老巷子裏的磚。
木槿興奮的看著它,絲毫不介意上麵的泥土,用指腹輕輕掃開,像在觸摸什麽易碎的寶貝。
那塊磚的表麵有凹凸的痕跡,隨著泥土的拂去逐漸顯現出來。
是三個正楷的繁體大字。
聞紫街。
聞香望紫。
這才是那條街真正的名字。
早在民國時期,聞紫街就是南城出了名的煙花之地,名伶恩客,纏綿消金。等到解放之後,名伶們自然沒了蹤跡,恩客們也不會在此流連,隻殘留了雞鳴狗盜之流,蠶食了老街原本腐爛的胭脂金氣,一時之間成了城裏最亂的地方,晝日寂靜入夜,臨夜殺人偷盜,久而久之,聞紫街以另一種名字再次在城內出名,當地人都叫它——蚊子街。
確實像可恨的蚊子,白日蟄伏,夜晚出門害人。
木槿略帶悲哀的看著那塊殘破的磚頭,心想,隨著時間過去,還有多少人會記得這方土地真正的名字?又有誰知道它真正的過去呢?
“小趙,你說我們要一直把它藏在這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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