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讓她……我沒有孕養孩兒的榮幸,沒有福澤惠於家門,本就是一個厭的棄婦……但今日,誰也別想恃著蠻橫將醜惡鬧出家門!你有什麽惡語,我在堂上生受,但敢有片言流出堂外,就算守禮恨我餘生,也要私決了你!”
房太妃這會兒已經是滿眼的淚水,推開了入前攙扶的王妃鄭氏,站起身來直望著張氏。
兩人言辭越來越激烈,同在堂中的兩名王妃一時間也是一臉的尷尬情急,不知該要如何勸解。
正在這時候,李幼娘突然一拍腦門,指著張氏怒聲道:“我聽出來、記起來了!前日內宅有人來訪,是張阿姨你家故親,細言要跟清河張氏合籍,隻恐你家門庭不高,所以要把二兄帶出家門,原來是你自己要做一個潞王太妃!”
突然被李幼娘叫破心跡,張氏一時間氣勢消了許多,但片刻後又瞪眼叫嚷起來:“你娘子人事不曉,不要胡!潞王終究是我辛苦孕成的孩兒,往年在嗣宗中,雖然朝夕相見,我不敢竊占一分身為人母的榮光!但潞王今日的富貴,那是舍命搏來,太妃隻是坐享成功,難道漢王、雍王還不足養你?把我的孩兒還我……”
“阿母,你不要了!”
正在這時候,李守禮終於衝入了堂中,向來粗枝大葉的他,這會兒一臉的悲痛淚水。
他走進房間裏,乒在張氏足邊,一邊重重的叩首,一邊悲聲道:“隻是兒子無能,居然讓阿母集聚這麽多的怨苦不能覺出,如今卻化作利刀剜刺至親之心!不怪阿母惡語,兒子無能、兒子不孝……阿母再發一聲,我便將此一身血肉奉還!”
話間,他便解下腰間割肉刀,直接抬臂割去。隨後趕來的李潼見狀一慌,忙不迭抬腿踹倒李守禮,摁住他的手腕將刀奪下來。
李守禮悲哭著掙紮,又從地上爬到房太妃足前,額頭砰砰的叩打著地麵,嚎啕哭道:“兒子不孝,讓娘娘遭受這種指摘……隻是我自己無心、無能,求娘娘不要怪罪阿母失言……”
李潼轉頭狠狠的瞪了張氏一眼,同樣也跪在房氏麵前,沉聲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是兒子失察,隻知誇耀於外,竟不知人情已經擾至內庭。奸邪惡言,娘娘千萬不要入心!兒等失怙年久,非娘娘養教,幾能成人?當中甘苦,銘刻心扉,絕非邪言更毀!娘娘切勿氣動傷身,使親者悲痛……”
房氏低頭看著兩個兒子,眨眨眼抹去眼中淚花,想要擠出一個笑容,嘴角抖了幾抖卻終究沒有笑出來。她彎腰捧住李守禮嚎哭到扭曲的臉龐,顫聲道:“不怪你、娘娘不怪你……你阿母所言,是有幾分在理。但是,二郎啊,人世間的辛苦,你所受仍少。沒了你兄弟幫扶,娘娘怕你孤弱難支啊……你們兄弟,雖不是我骨肉,但卻是我性命,隻要娘娘仍在,便不準你們兄弟失和,為人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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