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一醒過來就知道事態不妙,拉上所有的家丁,又在東拉西扯在島上糾集了一群人,勉強算是湊出了個“烏合之眾”,發瘋一般往主島上趕。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沒見上他爹最後一麵。
那三四百個兵勇拿著自己手裏不算是武器的武器,趁著兀良哈兵卒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全都扯起弓弦,朝著屯糧城衝鋒起來。
那少年人眼睛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一口氣殺了三個兀良哈兵卒,刀劍砍在身上仿佛已經不知道疼了。他頂著一身的傷,硬生生衝上前去,見到兵卒就砍。
他那刀不怎麽樣,在馬刀下沒幾下就斷了齲他顧也不顧,將箭矢從箭簍當中抽出來,也不往弓上搭了,見人就往下戳。箭上有倒鉤,一拔出來就連帶著一團血肉,血點子崩在臉上忽的一熱,很快就涼下去了。
終於,這已經失心瘋聊少年被一馬刀穿了後心,和他爹一樣倒在了冷硬的土地上,跟著麵前的兵士同歸於盡了。
但衝而起又被狠狠扯散開的煙氣,繼續不管不關升上了陰沉沉的空。
島上囤積糧料盡焚之後,兀良哈旋即轉攻東山,萬騎馳衝;巳時,並攻西山,一路湧殺。血染冰麵,屍橫四野,惶惶然如人間地獄也。
……
寧遠衛城中,餘知葳正坐在主帳中咬著筆杆思量。
自從上回他大哥哥想起了自己幼時長給平朔王寫奏章戰報,忽然覺得這法子不錯,便一股腦地將這活兒全交給餘知葳。
她抬起眼皮瞟了一眼坐在她對麵的餘靖寧,那家夥手中拿著一本書,正好整以暇看著。
餘知葳把筆往桌上一擱,出言道:“我寫完了,餘家軍那三千騎銃手一句沒提,你看看怎麽樣?”
餘靖寧伸出兩根手指來把餘知葳的奏章扒拉到跟前來,略略掃了兩眼:“尚可,就這麽就成了。”
從他嘴裏聽見句誇獎,簡直比登還難。餘知葳早就習慣了,將奏章一把從餘靖寧手裏抽出來:“我去再謄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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