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懷玠推了推頂上的烏紗帽,笑著對兄妹二人解釋道:“這白洋澱修堤直隸年年都在做,其作用有二:一是蓄水防旱,二是穩固防澇。下月便該輪到北直隸京師的雨季了,像前年的時候,有些旱得厲害,雨季根本就沒來,去年的雨水也不豐沛,白洋澱全做防澇隻用了。是以,一直到今年,水位都是偏低的,這才將修堤之事推後了些,不然按照往年,應當早就修好了才是。”
餘家兄妹點零頭。
餘知葳起得早,早上起來的時候鬧著換衣裳吵架,清醒的不行,這會子靜下來了,被太陽一曬,反而犯起困來。她打了個哈欠道:“去年內閣來監工修堤的是誰啊?”
譚懷玠低頭想了想,道:“好似是萬承平萬次輔親自來的。”他當時大概正南下忙著為一條鞭法清丈土地,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餘知葳略略有點兒驚詫:“內閣次輔也要過來監工啊?”她還以為這種事兒,萬承平這種頭上有太子太保加封的閣臣不會做,派出來的都是譚懷玠他們這種五品的殿閣大學士呢。
“內閣之中無論是誰,都是要輪著來的。”譚懷玠微笑著解釋道,“連首輔和次輔大人也不例外,像前年的時候,便是首輔大人親自來的。”
餘知葳知道一點兒那首輔大人於見跟裘安仁眉來眼去、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事兒,想起來他攛掇著要給裘印公立生祠這事兒就犯惡心,這會兒也不例外。
嗯,這位是太子太傅,文官混到這個程度,不加封爵位的話,基本就到頭了。
不過前年……就是長治六年,白洋澱修堤的時候剛好趕上甘曹案,怪不得當時京師裏頭耍幺蛾子的沒見到他,裘安仁當時吃癟,跟少了這一員大將估計是有不的關係。
譚懷玠就在一旁接著道:“白洋澱是京城附近最大一片水域,治理的好不好,直接關乎到京城的安危。是以,不管是走個過場,還是當真日日過來曬太陽,那都是得過來,以示朝廷重視。”
嗯,餘知葳在心裏頭自自話道,這麽繼續下去,你們還能弄個雄安新區搞著玩玩。
譚懷玠當然不知道餘知葳心裏頭都在想些甚麽,還是一路走一路給餘家兄妹絮絮叨叨。
餘家兄妹兩個顯然是考慮到了不同的方向去,餘靖寧眉頭皺了皺,問了譚懷玠一句:“譚二,這過來修堤壩的,是附近衛所當中的兵嗎?”
“嘶。”譚懷玠愣了一下子,思索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我記得以前是的,附近幾個百戶所都要過來。但好似是從去年開始好似就不是了,我當時也不在京中,不知道是誰提的。是直隸的衛所都有直接拱衛京城的任務,老跑來跑去的修堤不好,現如今修堤的,都是花錢雇來的百姓——還有一個緣由,是衛所兵修堤修成甚麽樣,都吃一樣的餉銀,難免偷懶,單獨開工錢的百姓更願意賣力氣。”
“不妥。”餘靖寧皺眉,“修堤就不算是拱衛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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