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知葳雖然有七成的把握他會答應，但是真正得到回複之後還是險些高胸要“嗷”一聲叫喚出來。
他們這群少年人終究會長大，把大衡的未來扛在肩上。
腳下有路，眼前有希望。
她忽然有些感慨，要是真的“大同”了，那餘家就沒事了。
也不會再有下一個顧家了。
想起顧家，餘知葳一撇嘴。她很早就過了，她不知道這個仇該怎麽去報，那個導致她家破人亡的始作俑者早就死了，不論是不是壽終正寢，他總歸是沒辦法死在自己的刀下，也肯定不是因為顧家的事兒遭到了甚麽實質性的報應。
隆武帝就像萬千的普通人那樣，病了，然後就死了，真龍子的血脈和多年戎馬的錘煉沒讓他獲得上更多的垂憐。
他就那樣和餘知葳毫無關係地死了。
餘知葳所謂的“報仇”就像一拳打在棉花裏那樣無力，而她在十二歲之前的的很多個日日夜夜，都是夜裏輾轉反側，靠仇恨活著的。
她隻是需要一個理由，支撐她活下來。
而現在，她有新的奔頭了。
她很高興，或者很欣慰地低頭笑了一下。
餘靖寧看在眼裏，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你笑甚麽。”這個問題問得很沒有水平，甚至要是換做平時不僅不會有回複，甚至很有可能招來白眼。
但大概是餘知葳今心情格外地好，她抬起頭來道：“就是……高興。”
這幾個月來的沉鬱好像都一掃而空了。
其實她這個回答也相當於沒有回答，這樣的笑容當然是因為開心，不開心又怎麽會笑得滿麵陽光呢。
其實他們倆也不知道這種漫無目的的對話意義在甚麽地方，但是就是這樣樂此不疲地著。
“誰知道呢，就是……舒服。”餘知葳露出兩顆俏生生的虎牙來。
就這麽一個初冬，午後的陽光透過銀紅的窗紗，在屋裏打出一片顏色暖暖的紅來。餘知葳蒼白的臉上好似也給染上了一層胭脂，終於有了些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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