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明和朱晨趁著四周寂靜，輕手輕腳溜進了斷壁殘垣當鄭
“為何我們要來國子監啊……”朱晨趴在王希明的耳邊輕聲問。
王希明四下打量了一番，見國子監如今這般殘破，與從前完全是兩個樣子，心裏不免又難受，緩了一緩才與朱晨道：“當初我們這一群人從這裏出去，才做了南京義勇，如今這樣淪落四處，免不了有人要回來看看。”
正著話往裏頭走，朱晨動了動鼻子：“你有沒有問道點香的味道，就是那種廟裏點的，一文錢一大把的那種。”
王希明自然聞見了，他掀開殘破不堪的門簾——門簾還是冬日的，現在根本沒人操持這些事兒，冬的簾子還沒換下去。
再往裏頭走，便能見著裏頭跪著幾個人，都是年輕男子的模樣。
原本先生講課的地方，供著兩個牌位，昏黃的燈照了，赫然供的便是連捷和穆成業。
王希明憋不住了，哭腔喚了一句人。
跪在地上的諸位學生全都轉過頭來，見是他，又是驚又是喜：“希明！”
王希明快走了幾步，扶住了過來迎他的饒胳膊：“我想著你們會在此處，我就來尋了尋，竟還真在這裏。”
那幾個也像是剛哭完，眼睛都還是腫著的：“現在南京城中沒人敢提他們二位，就隻能由我們來祭拜祭拜了。”
這幾個人轉頭看了兩眼朱晨，像是在四處找饒模樣：“怎麽沒見景陽兄。”
這話問的，王希明臉上剛顯現出來點兒久別重逢的笑意，這會子就全沒了。
朱晨趕緊上前去，給人打了幾個眼色：“別問了。”
那幾個人都知道如今這事態，變幻莫測的，生死也不過是一線之隔，登時就明白發生了甚麽。
但這時候，卻連一句“節哀”出來，都顯得單薄了。
王希明身上的帕子早就不知道扔到哪兒去了，抬起袖子來，擦了擦眼淚，道：“今日來尋大家，是有正事兒要做的。今日聚在這裏祭奠穆指揮使和連巡撫的，想必都是有誌之士，不想要南京城落入亂軍之手的。當時亂軍兵臨城下，諸位應連巡撫的號召成為南京義勇。如今隻剩下我們幾個，那也該眾誌成城。諸位都知道，如今西北軍皆是騎兵，野戰尚可，攻城實在非騎兵所專攻，南京城素來易守難攻，我輩自當為西北軍掃除前路障礙。”
王希明幾句話，就將想與城外的南京軍裏應外合的事兒給國子監中這幾位條分縷析地講清楚了。
他猜得不錯，今日還能祭奠連捷和穆成業的，那都是有誌之輩，有識之士，果然過聊話立即就得到了響應。
一群國子監的監生們，在一個潮乎乎的雨夜當中，將手握在一起，做出了一個會影響南京城，甚至影響這場戰局的決定。
唯一的問題，就隻剩下了，如何聯係城外的西北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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