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老八把牙一咬：“我來殺了那新來的畜生。”
老蔣喊了一聲龔老八身旁的親衛，怒道：“快將龔將軍帶下去！要你照顧好龔將軍，就照顧成這個樣子？快去！”
“去個屁！”龔老八又忍不住朝地上啐了一口，“老子的婆娘和孩子都餓死在福州了，也沒見朝廷給我們發幾口能吃的糧食，如今不讓我殺光那群狗官，我龔老八誓不為人！這回來的是誰，那平朔親王的兒子嗎，朝廷是沒人了嗎？十多歲的崽子也敢往戰場上派。”
龔老八心裏想勸他，隻好將人將個躲避箭矢和碎石的城垛後麵拉：“你不知道！這王爺當初十五六歲的時候就上遼東退兀良哈了，如今兀良哈並入遼東都司，還不都是他的功勞？這不是個黃毛兒，你別再意氣用事大話了！”
龔老八一皺眉，正要話，卻聽見又是一聲巨響，一枚炮彈正巧砸在他們躲避的城垛不遠處，碎石塵土一瞬間迸濺開來。
老蔣一把將龔老八按在霖上，而後才護著自己的頭。
龔老八右臂幾乎不怎麽能動，如今這樣大的動作，傷口已經迸裂了，鮮血一下子就滲出來了。
如此一來，他就更不能護住自己的頭了，等到再爬起來的時候，就已經頭破血流了。
麵前的城垛被砸塌了一大半，要是伸頭看過去，甚至能看見碩大的炮彈正嵌在牆體裏頭。
老蔣這回是真的發火了，揪起龔老八和那親衛，就衝著兩人咆哮道：“給我下去！龔老八我告訴你，就算你是我的上司，這會兒也是我暫代你的職權，軍中的事兒，你就得聽我的！趕緊給我滾下去，怎麽傷了一隻眼睛一條胳膊還不夠，這回是打算把命也賠上去嗎？”
龔老八不知道是被炸蒙了還是怎麽樣，被老蔣晃了兩下，竟然沒出話來。
老蔣推著那個親衛，再一次重複道：“去，把龔將軍帶下去！”
與此同時，舉著千裏鏡的車三登時一聲驚呼：“王爺，我瞧見老蔣了！”
罷就將千裏鏡遞給了餘靖寧，對著方才他看的那個方向指道：“王爺瞧，那個城樓上提著人衣領子的，就是老蔣！”
“哦。”餘靖寧揚了揚眉毛，臉上瞧著無悲無喜，隻有勾了一下的嘴角顯示他在笑。
他舉著千裏鏡看了一眼，就將這東西重新放回了龔老澳手上。
龔老八趕緊伸手接住了，再一抬頭，就看見餘靖寧將掛在身上的弓取了下來，已經開始往上頭搭箭了。
餘靖寧將箭搭在弓上，緩緩拉弓，繃緊了弦子——這不是他從前用的弓了，這弓被加了力，已然不是尋常的弓箭手能拉開的，這是把霸王弓也一點都不為過。
餘靖寧瞄準了老蔣的方向，手一鬆，箭就從他手上飛了出去。
“將軍心！”千鈞一發之際，那親衛忽然撲了上來，一把撲開了老蔣，龔老八也因著慣性，跌坐在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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